我用手一掐脸颊,感受痛,晓得不是梦,忙下认识地坐起来,眨眼看着面前的两人,满脑袋含混。
这若被别人发明,认出,非送官砍头不成。
并且,并且他喉咙里还收回模糊的呜噜声,似猫,又似人在睡觉时的声音,诡异而又惊悚。
三麻子面无神采地望着我,抬手抹了把脸,我吃惊地发明,他的双眼竟垂垂红了起来。但这类红,不是因发热高温那种眵目糊的红,而是红里透亮,通俗又锋利的那种令人说不出,但又无形中感到可骇惊悚的那种。
见我返来,老者忙拿着药包去了正屋,熬药去了。
而三麻子则“哇”的一声,从炕上飞身直直地向我扑来。
这他娘的咋办?
这时,只听内里一个半女半男的声音骂道:“老种,你给老娘滚出来,你杀死我们娘俩,又娶了个骚婆子,生了个野种,老娘明天来跟你算总账……”
“我是老木工他媳妇……”话固然是从三麻子嘴里说出的,可声音不对呀,如何听着像个女人的声音?
“大仙,快想想体例,救救我老婆吧,她快不可了。”那郎中急的快哭了。
老者手往里屋一指:“在,在那间房梁上系着……”
俄然,我闻声一阵“嘎嘣、嘎嘣……”的怪声响起,忙昂首,惊见一只狐狸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拔腿窜向了门外,我清楚地瞥见,它哧溜一下钻进了院墙下的暗沟里,再没了影子。
他嘴一咧,刚要哭,我忙呵叱道:“我不是啥狗屁栓子,我叫狗蛋!”
我硬头大吼着踏出了门槛:“你特娘的叫喊个啥,老子手持镇鬼降妖的桃木剑,奉天之命来杀你,看招呀、呀、呀……”
令我欣喜的是,三麻子不但没死,反而抱着头在地上乱滚:“别打了,饶了我吧大仙,我再不敢啦……”
我拿着木剑奔出来,冲那老者道:“大爷,你快拿着这把剑出去砍他!”
颠末这一折腾,不但三麻子元气大伤,瘫在炕上乱哼哼,我也是身心俱疲,跟老者要了两个地瓜啃了,倒头呼呼睡了畴昔。
“鬼,幽灵附体了……”我身子颤抖着,话都说不成溜了。
抡起胳膊,“啪”地猛扇了三麻子一耳光。估计这一下,他面前非冒花不成。嘿嘿,公报私仇,痛快!
我大喜,但还不敢肯定那幽灵真跑了,又朝他身上重新到脚砍了三遍,这才调休。
我长舒了口气,捋了捋鼓囔囔的胸口,把棉帽子往眉骨上压了压,抬步进了郎中家。
他哭喊告饶着翻了几个滚,身子俄然软了下来,本来赤红的眼睛也闭上了。
咦?有戏!
我固然不是豪杰,但单身斗幽灵,也是九死平生的活,不吼两嗓子真对不起我这鸟大抵壮的的“三好青年”的光辉形象。
几个蹿跳冲进了正屋,顺手“哗啦”一下把门关死。
咦,他没撞门?我忙偷偷地趴到门缝上往外瞅,见三麻子单腿站在院子中间,一手叉腰,一手跟女人似的在空中乱摆划:“你个老种,丧尽天良,逼我儿子上了吊,逼得老娘寻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