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我瞥见通往济南府的乡道上走来一小我,那人戴着个破草帽,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肥大赢弱的身影在落日下走的很快,也很急。
“是吗?”三麻子两眼紧盯着我,暴露了瘆人的凶光,“这么说,你想跟我一块死是吧?”
“返来!”三麻子在屋里大吼了一句。
要饭?我一愣,不对呀,我前两天不是刚给过她一块大洋吗?咋花完了?
啥?我闻听,眼睛猛地一亮,看着三麻子,泪水又忽地湿了眼眶,猛点头:“嗯。”
三麻子,为了你这个杂种,老子干下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呀。
半夜时分,我赶回了住处,开了院门,见屋内没有灯光,觉得三麻子还在睡,便毫无避讳地进了屋,划着洋火刚点亮灯,躺在床上的三麻子俄然开口了。
我觉得三麻子听到这动静会惊诧或惭愧,起码感喟几声,表示点歉意。
我一愣,向前踉跄了几步,还是愣住了。
自大?还是惭愧?
我看着三麻子的嘴一张一合,在震惊以后,内心反而安静了下来。这个杂种,只要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和荷花别离后,我一起火刺刺地往家赶,悄悄发誓,我们造下的罪孽,必然要让死麻子还上,不还就弄死这个杂种,带上盗来的财宝,跟荷花远走高飞。
三爷,你藐视我了。老子已不是当年的阿谁惊骇吃“孺子鸡”的春秋了。
“嫂子。”我又轻叫了一声,她紧抿着嘴唇,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但仍没出声。
当我满怀着冲动的表情来到荷花家门前时,却发明她家门上挂着锁。
“你呢,就别再去见她了,”三麻子叹了口气,“娘的,老子这是在给本身埋雷呀,不定哪天就炸了……”
三麻子手一挥,咕咚一下躺在了床上。
我眨着眼看着他,迷惑地问道:“带啥东西?她家现在啥也没有了,宋郎中也不能给人看病,也拿不了药。你想买啥药的话,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