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着精美云霞妆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杨氏微厚的嘴皮一掀,实觉这机遇可贵,就想赶在花老夫人开口前说点甚么将花九任务落实,岂料,从门口传来道声脆如鹂的声音——
“闭嘴!”话老夫人神采一沉,当即呵叱,“芷丫头的婢女是哪个,站出来回话。”
另一边的花芷躺在榻上,神采潮红,一旁的大夫诊了好半晌的脉才道,“二女人只是略微受寒,喝点姜汤便无大碍,昏倒不醒,倒是受了惊吓,我开个安神的方剂,吃上几副,放心养上十来天就没事了,只是后脑勺的伤倒是要费些光阴,伤愈之前不成见水。”
花九与花芷同时被接到了花老夫人的桂花苑,半途花九教唆苏嬷嬷回院拿件厚点的外衫,便利她将袖中那截茉莉断枝先藏好。
眼眸半垂,花九低下头去,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惭愧到死的小模样,“三婶,求您别说了。”
一向居坐榻上的花老夫人现在睁眼,捻佛珠的手也停了,她朝身后的婢女夏初叮咛道,“赏孙大夫,有劳了。”
“作为继母,我自认待你不薄,并未曾在吃穿用度上少了半分,吴妈那件事,我也是秉公措置,你还何还要这般对芷儿,好歹她也是你的mm……”
来人倒是最爱凑大房热烈的三房三夫人!湖水蓝的绸衣,系绣红梅细纱宽腰带,手持仕女面团扇,三夫人清清爽爽地踏进屋来。
“咳咳咳。”花九大力地咳嗽几声,皱着眉头灌下一大碗姜汤,裹紧苏嬷嬷拿来的大氂,惨白毫无赤色的小脸和唇才有了点人气的味来。
那婢女镇埋头惧地偷看了花九一眼,才颤颤惊惊隧道,“今一早,二女人传闻昨日大夫人身边的吴妈给大女人送嫁奁盒子的时候,被大女人院的苏嬷嬷打地脸都肿了,便愤恚不过,得知大女人在香圃,便去找大女人讨要说法,见到大女人的时候,大女人不知为甚么跑的缓慢,二女人便跑着追了上去,奴婢脚程一时没跟上,等见到的时候,二女人已经……已经落水了……”
“哎哟,九丫头,谁都晓得你是个不会拍浮,芷丫头一落水,传闻你眼都不眨就跳下去救人了,这没功绩也是天大的苦劳啊,谁还舍得忍心迁怒于你,要我看哪,此次老夫人您该赏九丫头才是。”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照实禀来。”
待孙大夫一出门,杨氏就抽泣着坐到花芷身边,掩着帕子,小声抽泣,“我薄命的芷儿啊……”
一番话哭哭啼啼地说完,花老夫人还没说甚么,杨氏已经跳起来,眼神锋利如针地扎在花九身上,恨不得戳几个洞穴出来才好。
她摆布看了一下,然后几步到花九面前,伸手将她扶起,垂怜地摸摸她煞白的小脸,“天可见怜的,你也落了水,如何就不好生躺着歇下,都要出嫁的人了,还不晓得珍惜自个身材,你婶子我可不依啊。”
“多谢老夫人。”孙大夫笑着拱手应道,他在高门大户里行医几十年,甚么样的事没见过,天然是晓得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
杨氏话未完,花九暗中禁止情感愤激外露的苏嬷嬷,毫不踌躇的跪倒在地,面庞悲切地打断杨氏道,“二妹落水,未及时救起,女儿有愧,实在是女儿汇集香花,想着出嫁前尽点孝心,替祖母和母亲亲手制上几瓶香品过分出神,才没重视到二妹追在身后,乃至于二妹跑的急了这才落水,女儿恳请祖母惩罚孙女禁闭祠堂。”
话音才落,便见一梳丫髻水青色襦裙的婢女几步站出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夫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