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曾经有人花百万黄金都求而不得,花老夫人更是宝贝的不得了,在每年花期富强之际,都会以赏桂的名义调集都城权贵在此集会。
花九深呼吸一口气,冰冷的气味深切肺腑,她眨了一下眼,只那么一个呼吸的时候,她便很好得将刚才外露的暗中埋入心底最深处,比凡人都翘的唇尖一扬,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便挂起纯粹如冰花的笑靥,纯良又有害。
屋子上首一黄梨木雕花四周榻,上铺大块斑斓冰蝉丝,舒畅又风凉,前置紫檀小榻床,后立紫檀山川八面插屏,两边下首间或摆了几张漆花案几,上放满糕点生果茶水,四周散放着快意纹锦杌。
花九在苏嬷嬷地搀扶下,行动踏实地迈进天井,还未进门,便听到内里传来欢笑的声音,此中一道声音,清脆仿佛黄莺出谷,尤其清楚,她面色一寒,周身瞬息满盈出浓烈的阴沉,煞气得好像刚从天国里爬出来的厉鬼。
“大女人!”苏嬷嬷转头看着花九惊奇不已,手臂被抓地生疼,不消看她都晓得铁定红肿了。
“走吧,嬷嬷。”安抚地拍拍苏嬷嬷手背,花九当即挑起湘妃竹帘走了出来,与刚才的阴沉分歧,现在她法度不急不缓,笑容澹泊,目光安宁地环顾了一圈这间花家陈列最为富丽的屋子和四下散坐的世人。
桂花苑,满院遍种奇花,一年四时都能看到鲜花绽放,最惹人的还是院中两株朱砂桂,历经花家五代以上,树身起码要两个成年人才气堪堪环绕住。
穿戴嫩黄色织锦窄袖罗裙,梳着随云髻,只簪了垂银丝流苏白玉钗,便出落的娇美聘婷的花家嫡出二女人花芷歪坐在紫檀小榻上,一双粉拳轻柔地落在花老夫人腿上,抬头眯眼看着老夫人撒着娇。
花老夫人高踞榻上,身穿五福捧寿纹样的宝蓝色纻丝大袄,衬得她红光满面,精力抖擞,她斜斜靠在烟灰紫色团花软垫上,嘴角含笑,手里不急不缓地摩挲着一串朱红色的佛珠。
每年白露秋分骨气,院中花色橙红一片,花香芬芳,耐久不衰,是为上品制香质料,极其可贵,花家香坊的招牌花香品——迷迭香桂,便是以此桂调制而成,专供御庭。
花九只一眼,便将屋子里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含笑才踏进屋内,本来热热烈闹地氛围瞬时寂静,她恍若不见,只将满身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在苏嬷嬷身上,微喘了口气,站定后,才敛衽施礼道,“阿九见过祖母,母亲和三婶,二妹也在呀。”
与大夫人杨氏面劈面,在右边坐着的是花家三房三夫人,梳着文雅的元宝髻,坠着翠色花钿,赤金鎏碧玉石的簪子,比之大夫人杨氏,又多了些书香气。
而掌管中贵的花家大夫人杨氏,紧挨着坐在左边第一的位置,素手端着前朝越州瓷茶杯轻抿,腕间一对成色极佳水头极足的玻璃种玉镯,映照着胸前金丝纹绣怒放牡丹的领抹,当真贵气逼人。
最惹人谛视标还是屋子正中,半人高的紫砂香炉,三鼎双耳,鼎上微雕着花木盛开之势,炉身光彩莹润有异香,有幽幽青烟缓缓袅袅上升,清雅的菩提禅香明目醒脑地满盈开来,全部屋子都置于这类香气中,好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