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孙女这三个月每天都要来桂花苑蹭吃蹭喝缠着您。”花芷娇憨地摇着老夫人手臂,酒涡甜美。
“要我说呀,九丫头你是最不消担忧嫁奁之事,放心做个美嫁娘吧,争夺洞房之夜就迷死新郎官。”三夫人含了口茶,眉眼都带着打趣的笑。
“就是,有甚么不轻易的,你那份是早就备下的,女儿出嫁,母亲做甚么都是该当的,九丫头别那么重的心机,放心待嫁就是。”许是担忧花九又做出过火的行动来,老夫人从速接过话道。
越说越小声,最后就消了音,花九半阖眼眸,纤指谨慎地揉了揉额头,透过指间裂缝,她眼尖地捕获到老夫人眼里一闪而逝的惭愧顾恤。
“九丫头,这是又如何了?心机这般重,可得想开点。”三夫人五官精美,出世书香家世,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让人舒畅的诗书气,识的书多,天然心机比别人灵敏。
“没脸没皮的,这还彼苍白日,就敢口无遮拦,也不怕我撕了你的嘴。”老夫人啐了三夫人一口。
“是呀,你三婶说的是这个事理,丫头养大了,总归最后就是别人家的了,只要你们内心有祖母,祖母就是欢畅的。”老夫人几次点头,一手拉着花芷,一手拉着花九。
屋子里,顿时一阵笑骂出声,唯有花九,垂着头,小脸黯然。
花九淡色瞳孔幽深了一些,她应景地笑着,然后将目光转向杨氏,“母亲辛苦了,我和二妹一天出嫁,同时筹办两份嫁奁实在是不轻易。”
闻言,统统人的目光都集合到花九身上,微翘的唇尖勉强牵涉一丝笑意出来,花九便道,“不瞒祖母,我比来老是梦见娘,梦见她跟我说要出嫁了,她给我筹办的头面终究能够用上了……”
“咳,”老夫人轻咳一声突破尴尬的沉默,毕竟对于早死去的人,当今活着的谁也不肯等闲提起,“哎,是该将你娘留给你的嫁奁给你,当初想着你年幼,现在,也快嫁人了。”
唇角勾起一点,这就够了,她就是要用苦肉计引发老夫民气底那点还未消逝的怜悯,顾恤她的年幼丧母,惭愧当初花家逼死玉氏时她的袖手旁观。
花九低着头,不发一言,素白的小脸看不出任何情感。
杨氏微厚的唇一向保持着上翘的弧度,举手投足一丝不苟,行动文雅得可谓贵妇典范,“没甚么,谁叫我是当母亲的。”
“鬼丫头,你母亲已经备齐嫁奁,我明个就将你嫁出去,免得你来吃我的喝我的。”老夫人佯装不乐意地点了下花芷鼻尖,惹得杨氏和三夫人一阵好笑。
“是,祖母,”微抬头,适本地暴露渴念之情,花九更是将额际的伤口完完整全的透露在老夫人的眼皮底下,让她一抬眼就能看到那抹赤色,“祖母,孙女只要一想到三月后出嫁,很长时候会晤不到祖母,就一阵难过。”
“嘻嘻嘻,”掩口轻笑的声声响起,花家三夫人笑的眼眸弯弯,“瞧这九丫头说的,难不成你还一辈子不嫁陪着老夫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