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岚个子高挑，勉强扒着窗户往里看，屋里有些暗，一时看不大清，半晌才见茜娘在屋里走动，虽没换衣裳，但袖子已经空了。没瞥见是甚么东西，思岚有些不甘，但手指冻的生疼，又怕时候长了有人出来寻她，若被发明她在女人后窗下，就端的说不清了偿。
现在骑虎难下，麦子只得道：“离的不远，就是住鄙人院的俞女人。”
几个丫环极有眼色，相互看了看，纷繁退了出去。
茜娘一把拨掉李氏的手，见李氏身子晃了晃，面上微急，却很快又稳住神采，道：“二姐也太藐视我了，却也太高看姐夫，姐夫莫非不是男人？孔贤人当年与南子还扯不清呢，姐夫读再多圣贤书还能高过孔子去……”
“胡说甚么？”李氏使了个眼色，叫贴身丫头退下，责怪道：“有丫头在你也敢甚么都说，传出去成何体统？”
春晓一噎，心道：来了！抿住嘴未敢等闲接话，只等下文。左等右等，龚炎则已叮咛思瑶上茶，也未等来他再开腔。春晓坐不住了，筷子夹的饭粒越来越少，干脆将饭碗推了，龚炎则瞥了眼，不咸不淡道：“一大早的饭都来不及吃就去逛园子，看来你是真不饿。”
李氏一愣，倒不见如何恼火，只迷惑道：“你听谁说的？怕是有人乱嚼舌根，你也晓得，你姐夫在结婚前连个通房都未曾收，结婚后，还是因着我身子不好给他筹措了个丫头，平日也是不如何靠近的，头来之前我写信问过要不要把絮儿带来，你姐夫也未曾承诺。”说着一笑，似看破茜娘的心机，睨着道：“九爷与龚三爷分歧，不好这个。”
春晓自他出去就僵住了身子，人也没起家存候，心口砰砰乱跳的不晓得如何是好。这会儿见龚炎则这番做派，深吸几口气，挽起袖子为龚炎则添饭，端端方正放到他面前，又盛了一碗汤来，事毕，龚炎则也不说话，拿起牙箸用饭。春晓倒是愣了一阵，待龚炎则吃的一碗空了，她才回神，起家又添饭。
思瑶嘟囔着菜再回锅味道就不好了，却敏捷的将桌上收整进食盒拎走。
“谁？”李氏脸涨的通红，手上紧紧抠着扶手，倒是怒而不发。
“这……”春晓昂首，神采古怪的看向龚炎则：“您是叫婢妾顺着五爷？”
李氏醒了后，先抱着冬儿流了一会儿泪，因她常落泪，丫头们见怪不怪，也没人上前多问，即便问了，李氏也不会说甚么。李氏哭的冬儿不耐烦，在她怀里挣着，丫头们才劝上两句。因冬儿年事还小不懂事，话也说不清，李氏说甚么并不背着他，将冬儿放在炕上，李氏抹了泪，叫丫头扶着亲身下地去翻找雪融生肌膏，果见少了一盒，因问：“爷甚么时候拿走了一盒子。”
李氏因病，容色不佳，近两年很少见外人，即便是庞白的小厮，也只庞白要远行前，叫过来叮咛几句，很少如现在这般俄然叫人过来。
龚炎则又看了她一阵，最后鲜见的竟是叹了口气，说了句：“真是欠你的。”这才拔开腿出门办事。
李氏看着儿子，满眼慈爱，偶然会伸手把冬儿想要的东西挪开一点，给冬儿设置一些停滞，叫他急，他一急也许会喊娘。
“娘。”冬儿见绣球滚的远了，果然急了，只把李氏奇怪的笑不拢嘴。
李氏面色和缓很多，轻声道：“九爷比来应酬多未几，有哪些相知的朋友，在外……在外头可有可心的女子了？”
春晓嗫喏着唇瓣道：“婢妾就是去散散，想着不一时就返来了，未曾想碰到五爷，五爷落水也是不测。”
李氏不知本身是个甚么滋味，心口冰冷，抖动手渐渐移回炕边，丫头们觉得她要躺下，上前把引枕抽开，李氏却道：“半岭，你去把麦子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