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军之战
齐欲伐魏,魏令人谓淳于髡曰:“齐欲伐魏,能解魏患唯先生也。敝邑有宝璧二我双,文马二驷,请致之先生。”淳于髡曰:“诺。”入说齐王曰:“楚,齐之仇敌也;魏,齐之与国也。夫伐与国,使仇敌制其他敝,名丑而实危,为王弗取也。”齐王曰:“善。”乃不伐魏。客谓齐王曰:“淳于髡言不伐魏者,受魏之璧马也。”王以谓淳于髡曰:“闻先生受魏之璧、马,有诸?”曰:“有之。”“但是先生之为寡人计之何如?”淳于髡曰:“伐魏之事不便,魏虽刺髡,于王何益?若诚不便,魏虽封髡,于王何损?且夫王无伐与国之诽,魏无见亡之危,百姓无被兵之患,髡有璧马之宝,于王何伤乎?”
谓魏王曰:“王所患者上地也。秦之所欲于魏者,长羊、王屋、洛林之地也。王献之秦,则上地无忧患,因请以下东击额齐,攘地必远矣。”魏王曰:“善。”因献之秦。地入数月,而秦兵不下。魏王谓芒卯曰:“地已入数月而秦兵不下,何也?”芒卯曰:“臣有极刑。固然,臣死则契折于秦,王无以责秦。王因赦其罪,臣为王责约于秦。”乃之秦,谓秦王曰:“魏之以是献长羊、王屋、洛林之地者,成心欲与下大王之兵东击齐也。今地已入,而秦兵不成下,臣则死人也。固然,后山东之士无以利事王者矣。”秦王惧然曰:“国有事,为澹下兵也,今以兵从。”后旬日,秦兵下。芒卯并将秦、魏之兵,以东击齐,启地二十二县。
秦败魏于华走芒卯而围大梁
秦、赵约而伐魏,魏王患之。芒卯曰:“王勿忧也,臣请发张倚使谓赵王曰:‘夫邺,寡人固刑弗有也。今大王收秦而攻魏,寡人请以邺事大王。’”赵王喜,召相国而命之曰:“魏王请以邺事寡人,使寡人绝秦。”相国曰:“收秦攻魏,利不过邺。今不消兵而得邺,请许魏。”张倚因谓赵王曰:“敝邑之吏效城者已在邺矣。大王且何故报魏?”赵王因令闭关绝秦,秦、赵大恶。芒卯应赵使曰:“敝邑以是事大王者,为完邺也。今郊邺者,使者之罪也,卯不知也。”赵王恐魏承秦之怒,遽割五城以合于魏而支秦。
“《周书》曰:‘维命不于常。’此言幸之不成数也。夫克服暴子而割八县,此非兵力之精,非计之工也,天幸为多矣。今又走芒卯,入北地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为常也。知者不然。臣闻魏氏悉其百县胜兵以止戍大梁,臣觉得不下三十万。以三十万之众守十仞之城,臣觉得虽汤、武复活弗易攻也。夫轻信楚、赵之兵,陵十仞之城,戴三十万之众,而志必举之,臣觉得自天下之始分乃至于今,何尝有之也。攻而不能拔,秦兵必罢,阴必亡,则前功必弃矣。今魏方疑,能够少割收也。愿之及楚、赵之兵未任于大梁也,亟以少割收。魏方疑,而得以少割为和,必欲之,则君得所欲矣。楚、赵怒于魏之先己讲也,必争事秦。从是以散,而君后择焉。且君之尝割晋国取地也,何必以兵哉?夫兵不消而魏效绛、安邑,又为阴启两,机尽故宋,卫效尤惮。秦兵已令,而君制之,何求而不得?何为而不成?臣愿君之熟计而无行危也。”穰侯曰:“善。”乃罢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