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攻宋宋使臧子索救于荆
智伯欲伐卫
宋与楚为兄弟。齐攻宋,楚王言救宋,宋因卖楚重以求讲于齐,齐不听。苏秦为宋谓齐相曰:“不如与之,以明宋之卖楚重于齐也。楚怒,必绝于宋而事齐,齐、楚合,则攻宋易矣。”
宋康王之时,有雀生于城之陬,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天下。”康王大喜。因而灭滕伐薛,取淮北之地,乃愈自傲,欲霸之亟成,故射天笞地,斩社稷而焚灭之,曰:“威服天下鬼神。”骂国老谏曰,为无颜之冠,以示勇。剖伛之背,锲朝涉之胫,而国人大骇。齐闻而伐之,民散,城不守。王乃逃倪侯之馆,遂得而死。见祥而不为,祥反为祸。
墨子见楚王曰:“今有人于此,舍其文轩,邻有弊舆而欲窃之;舍其斑斓,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梁肉,邻有荆布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王曰:“必为有窃疾矣。”墨子曰:“荆之处所五千里,宋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弊舆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盈之,江汉鱼鳖鼋鼍为天下饶,宋所谓无雉兔鲋鱼者也,此犹梁肉之与荆布也。荆有长松、文梓、榝、楠、豫樟,宋无长木,此犹斑斓之与短褐也。恶以王吏之攻宋为与此同类也。”王曰:“善哉!请无攻宋。”
卫嗣君时胥靡逃之魏
犀首伐黄
犀首伐黄,过卫,令人谓卫君曰:“弊邑之师过大国之邻,曾无一介之使以存之乎?敢请其罪。今黄城将下矣,已,将移兵而造大国之城下。”卫君惧,束组三百绲,黄金三百镒,以随使者。南文子止之曰:“是胜黄城,必不敢来;不堪,亦不敢来。是胜黄城,则功大名美,内临其伦。夫在中者恶临,议其事。蒙大名,挟胜利,坐御以待中之议,犀首虽愚,必不为也。是不堪黄城,破心而走归,恐不免于罪矣!彼安敢攻卫以重其不堪之罪哉?”果胜黄城,帅师而归,遂不敢过卫。
卫使客事魏,三年不得见。卫客患之,乃见梧下先生,许之以百金。梧下先生曰:“诺。”乃见魏王曰:“臣闻秦出兵,未知其所之。秦、魏交而不休之日久矣。愿王博事秦,无有佗计。”魏王曰:“诺。”客趋出,至郎门而反曰:“臣恐王事秦之晚。”王曰:“何也?”先生曰:“夫人于事己者过急,于事人者过缓。今王缓于事己者,安能急于事人。”“奚以知之?”“卫客曰事王三年不得见,臣以是知王缓也。”魏趋见卫客。
卫人迎新妇
梁王伐邯郸,而征师于宋。宋君使使者请于赵王曰:“夫梁兵劲而权重,今征语于弊邑,弊邑不从,则恐危社稷;若扶梁伐赵以害赵国,则寡人不忍也。愿王之有以命弊邑。”赵王曰:“然。夫宋之不敷如梁也,寡人知之矣。弱赵以强梁,宋必倒霉也。则吾何故告子而可乎?”使者曰:“臣请受边城,徐其攻而留其日,以待下吏之有城罢了。”赵王曰:“善。”宋人因遂举兵入赵境,而围一城焉。梁王甚说,曰:“宋人助我攻矣。”赵王亦说曰:“宋人止于此矣。”故兵退难明,德施于梁而无怨于赵。故名有所加而实有所归。
卫嗣君病。富术谓殷顺且曰:“子听吾言也以说君,勿益损也,君必善子。人生之所行,与死之心异。始君之所行于世者,食高丽也;所用者,绁错、挐薄也。群臣尽觉得君轻国而好高丽,必无与君言国事者。子谓君:‘君之所行天下者甚谬。绁错主断于国,而挐薄辅之,自今以往者,公孙氏必不血食矣。’”
秦攻卫之蒲。胡衍谓樗里疾曰:“公之伐蒲,觉得秦乎?觉得魏乎?为魏则善,为秦则不赖矣。卫所觉得卫者,以有蒲也。今蒲入于魏,卫必折于魏。魏亡西河以外,而弗能复取者,弱也。今并卫于魏,魏必强。魏强之日,西河以外必危。且秦王亦将观公之事,害秦以善魏,秦王必怨公。”樗里疾曰:“何如?”胡衍曰:“公释蒲勿攻,臣请为公入戒蒲守以德卫君。”樗里疾曰:“善。”胡衍因入蒲,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也,其言曰:‘吾必取蒲。’今臣能使释蒲勿攻。”蒲守再拜,因效金三百镒焉,曰:“秦兵诚去,请厚子于卫君。”胡衍取金于蒲,以自重于卫。樗里子亦得三百金而归,又以德卫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