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副将和偏师的人选,大王能够自行决定!”
王稽叫苦不堪:“小人这么多年,对秦国无功绩,也有苦劳啊,小人……”
范雎跛着脚下堂,将伏地请罪的王稽一脚踢开,又举起他代步的拐杖,就要往王稽头上砸去!
说着他便暴露胸膛,让赵穆剖他的心,赵穆小人,哪见过这国士发怒时的刚烈景象,有些无言以对。
等赵穆走后,赵王却又面露踌躇:“经长安君这么一掺杂,我反倒感觉马服君为主帅不太合适,当然,安平君也不当,虞大夫,你说寡人要不要学武灵王,统兵亲征!?”
赵穆在旁冷冷说道:“或许是长安君的以退为进之计也说不定,为的就是让大王放松警戒,他再暗中策划诡计,要臣说,决不能放过他!”
这下赵王丹看得有些发楞,这帛书言辞谦虚,他看过以后,仿佛没方才那么活力了,背动手思虑半晌道:“莫非是我错怪了长安君,他并无野心?”
范雎叹了口气:“你留着力量罢,速速裸身负荆,随我去甘泉宫请罪,大王处,自有我去分辩……”
虞信的笑容逐步变得凝重:“臣担忧的不是燕国,而是秦国的反应!”
所谓政治,就是不断的让步和让步,虞信固然才做了几个月大夫,就已经贯穿了这一点,这也是蔺相如夸他有”相才“的启事。
“臣觉得李伯可担此大任!”
赵王终究还是方向了虞信,让赵穆出去,赵穆只得恨恨分开。
虞信却不慌,冷冷看了这以色事君的佞臣一眼,笑道:“虞信行得直坐得正,大王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绝无异心!若大王不信,便将我的心肝挖出来看看,是黑是红!”
“虞大夫,你说,此战赵国事否能胜?”
现在,他已不满足那些无足轻重的朝臣位置,想要将手伸向军队,只要节制了军队,赵王才气完整放心……
“瞧你办的好差事!”
“李伯?就是你三个月前保举给寡人的齐人李伯?”
……
“赵穆。”虞信有些听不下去了:“你这是关键大王!现在太后尚在,诽谤王室骨肉的罪名,你可担得起?”
等手诏送出去后,赵王又在舆图上走来走去,镇静地搓动手,这毕竟是他做大王后的第一战,之前的自傲垂垂消逝,又化为忐忑。
这突如其来的设法可把虞信吓坏了:“现在可不比春秋国战,君主亲身驾车布阵。令媛之子,不坐危堂,大王莫非忘了当年赵武灵王沉湎军务,比年出征,乃至于国政落入成、兑手中,最后变成沙丘之变的事了?大王如果亲征,万一有何不测,这是逼长安君生出野心来啊!”
在虞信看来,不但用兵有奇正,这政争也有奇正。身为大权在握,名正言顺的君王,要将目光放到天下,这才是该有的战略,如果在宫闱之间与长安君胶葛,反而落了小道,只要赵王慢慢节制了朝野军队,即使长安君有再大的野心和才调,都敌不过这堂堂正正之势!
眼看两个亲信吵了起来,赵王不烦躁地摆了摆手,让二人作罢,缓缓说:“若这是曲解,而长安君亦无干与朝政之野心,我天然不会难为他……”
赵穆却不怕他,一举头道:“我只知忠于大王,不知其他!”
“牛马走臣弟光,再拜言……”
这是直指虞信与长安君有连累了,赵穆与虞信虽同为赵王丹亲信,但相互间也有合作。赵穆深知本身没虞信有本领,常日不敢招惹,本日乘着他有马脚,便猛地泼了他一身脏水。
虞信却语重心长地说道:“大王此言甚善,兄弟阋墙,而外御其辱,现在恰是举国分歧北伐燕国之际,可不是内斗的时候。再说长安君方才赴齐为质,立了大功,不受赏反受疑,此事传出去,休说太后,国人都要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