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长安君刚才为何发笑?”
“为赵国而欢畅。”
“括儿,不得无礼!此乃长安君!”
说到这里,已经悄悄地听了好久的赵奢忍不住打断儿子的羡慕,怒斥道:“吾子过矣,齐国兵法昌隆是不假,但五国伐齐的济西之战、临淄之战里,齐军却不堪一击,仓促四窜。当时的齐国主将触子、副将达子岂是不通兵法之辈?但那些死兵法,毕竟救不了齐国!由此可知,此物如果所用非人,与薪柴有何差别?何必一味科学!”
起舞时,他剑势如雷霆万钧,令人屏息。剑招却不花梢,讲究一招一式,俭朴无华,极少有多余行动,只是步动如飞,直行直进,剑到之处必有劈脸、斩颈、封喉、刺胸、斩腰、扫足之势,虽无后代舞剑的超脱,却节拍明朗。能够想见,如果在疆场上,此剑估计已经斩杀数人头颅了。
“最后时,各国还遵循《司马法》里的礼节堂堂正正而战,不鼓不成列,比及了春秋前期,出奇设伏,变诈之兵并作,这才有了兵者诡道的《吴孙子兵法》。”
半晌后,小小草亭已经被清算洁净,那些被拨弄得满地都是的木牒叶片被竖人扫走,一对石案上,由马服家的隶妾仓促赶制出来的一些小菜盛放在漆器中被端了上来,然后他们就捉鸡的捉鸡,温酒的温酒,筹措着接待起稀客来。
……
“这兵家之学,源于周朝的司马之官,专门卖力王室之武备,到了春秋之际,国之大事,戎与祀也,戎武之事更备受正视。孔子曾经说过,若不教诲公众如何作战便征召他们上疆场,此乃弃民杀民,因而各诸侯的司马便以传说是太公望所作的《军志》教诲将帅,再让他们遵循此法去练习百姓。是故兵法,就是将帅用兵作战的体例、战略……”
“敬诺!”
赵奢与明月有过一面之缘,这个来到自家私宅大笑的少年,恰是他在惠文王出殡时见过的长安君!
五年后,它那千千万万把来自秦国的兄弟,还将痛饮长平四十万赵军,和他们统帅赵括腥咸的鲜血么?
苗条的同心圆剑茎(柄)握于舒祺手中,剑身长达两尺半,剑刃大要均有着精彩的菱形暗格斑纹,阳光晖映下显得熠熠生辉,可知它锻造时接收了吴越之地的铸剑技艺。
他晓得,这是冷兵器期间最斑斓兵器的奇特温度!
舒祺收舞时也平平无奇,剑芒好象江海退潮时凝集的青光,跟着剑精确地插入鞘中,收回了滋啦啦的摩擦声,这场剑舞便宣布结束了。
赵括眼中暴露一丝恋慕:“齐国真乃兵学会聚之地,不但有《司马穰苴兵法》,另有《齐孙子兵法》和《太公六韬》,是近百年来兵法集大成者,只可惜,田氏将这两种兵法秘不示人,我没机遇读到……”
赵括当着外人的面被说教,脸顿时涨得通红,但在父亲实打实的例证面前却无从辩驳。
只见,舒祺静若处子,动如猛虎,偏如腾兔。
赵括一愣:“为何事欢畅?”
草亭中石案两侧,别离摆放着四个柔嫩丰富的蒲榻,赵奢与赵括父子坐一边,明月和舒祺又坐另一边。
“这……岂敢见怪于公子。”
“当今之世,兵家分为四类,情势、机谋、阴阳、技能,各有代表。若要以国别来分的话,赵国只出了《倪良兵法》和兵技能的《剑道》一书,其他不敷道也。论兵法之盛,还是要首推齐国。”
舒祺大气不喘,抱剑朝亭内三人施礼,迎来了一片掌声,不但长安君,连赵括也在为他喝采,但舒祺最在乎的,还是赵奢的观点。
赵括转头一看,却见是本身的弟弟赵牧带着一名穿戴素裳的少年站在内里张望,笑声就是那少年人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