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间皱着眉将信烧了,如果遵循荣蚠的打算,燕军已经获得了胜势,接下来就是赶在入冬前毁灭更多的赵军,篡夺更多的城邑,那样的话,情势的确对他们乐氏不妙。
此人恰是乐毅之子乐间,十多年前,燕惠王中了田单的反间计,思疑乐毅有异心,因而乐毅出逃赵国,不过他的家眷都留在燕国。
“如果能攻破饶城,则赵军的前沿便尽数丧失,有了饶城,东可堵截齐赵二军联络,南可威胁赵军粮仓河间,西可囊括滱水以南,将赵军做为疑兵的各部各个击破!此战的胜势,已方向燕国了!”
反而,如果燕败而赵胜,他们乐氏,是不是能在扳倒荣蚠的根本上,再度遭到两国的共同正视呢?
“族兄说得倒是轻巧,燕王对我乐氏一族看似倚重,实则防备甚重,我四周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连与他通信都要谨慎翼翼,岂敢做放水纵敌之事?”
在信中,除了平常的问好外,还重述了他们乐氏一族的“狡兔三窟”之计。
他来到燕国已经二十年了,在五国伐齐的战役里,曾作为乐毅的帮手参与了济西之战,攻入齐国,跟着燕国的国势越来越强,正值丁壮的荣蚠也前程无量。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赵奢觉得,我荣蚠连这都不懂?”
言罢,荣蚠有些轻视地说道:“但此计用一次倒还让人猝不及防,两次三次频频利用,就没甚么好希奇的了,马服君老矣,技穷矣!”
辽东去做郡守,如同发配,每年的任务就是收降那些在荣蚠看来跟野人没甚么辨别的濊、貊、肃慎,也进犯过孱羸不堪的箕子朝鲜,可所获还不敷行动的军费。
但是就在荣蚠对赵奢的轻视达到顶点时,火线却传来了一个凶信:
他在那苦寒之地里一呆就是十年,直到燕惠王为公孙操所弑,荣蚠才比及了他久违的机遇,得以回到都城,重新起用。
当时荣蚠已经率军分开高阳,一起向南追击败退的赵军,传闻是三战三捷,赵军丢盔弃甲无数。
唯独他为将者的灵敏思惟没有变痴钝,在得知赵军在滱水南岸驻扎,大张旗鼓筹办渡河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将目光放到了没有水流隔绝,完整透露在赵军进犯范围内的高阳邑,这里相称因而燕军的批示所……
他目视众将,大声说道:“从赵奢与秦人交兵的阏与之战便能看出,此人好用真假之计,先用心让兵卒原地驻扎,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消,好让敌军麻痹粗心,厥后又俄然发难,猛攻一处关键,若能攻破,则可胜敌。”
荣蚠见说倒了乐间,便大笑起来,而后号令道:“赵军初败,必士气大落,恰是我军乘胜追击之际,让西面滱水的卿秦部持续拖住那些赵军,吾等则缓缓向前推动……”
“吾父活着经常说,赵国最善用兵者莫过于马服,其不但有勇,更有策画,初战虽胜,但马服不成小觑,还望将军、诸吏切勿粗心!”
放着没有河道的高阳邑不攻,却去啃被滱水环抱的硬骨头,这企图也过分较着了罢!
可到了气度狭小的燕惠王时,荣蚠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被赶到了
不过厥后在沙丘宫变的逼迫下,乐毅奔燕,因而乐氏也在燕国留下了一脉。
燕国军队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除了一些燕王在极力搀扶的燕国本土将领栗腹、卿秦外,就以乐氏和荣蚠在军中影响力最大,荣蚠靠的是他三朝老臣的资格,而乐间靠的则是他父亲乐毅的威名。
“如果赵败燕胜,我少不了要乘势反击,多取城邑,多获军功,只求马服君如果有真本领,就早点使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