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图今已矣,驱马复返来……”
“剧先生……莫非他就是……”
赵括从赵奢处听了好多遍,便自告奋勇当起了导游,对明月道:“据父亲说,当年燕昭王清算了残破的燕国以后,登上了王位,他谦虚恭敬,以厚礼重金雇用贤才,筹办依托他们报仇雪耻,然投奔之人却未几,因而燕昭王便就教郭隗先生……”
不一会,本来是枯黄色的河北平原,变成了一片白雪皑皑。而在雪一降一化后,气温就变得非常酷寒。
不过就明月所见,那些护送他们北上的燕国士卒却对这小雪无动于衷,似是对此司空见惯。他们穿的不厚,只要浅显的衣褐,由粗葛粗麻编织成的氅裹住头和肩膀,仅仅将吏具有满溢腥羶,老旧褴褛的外相御寒。对浅显士卒而言,固然他们露在内里的皮肤仍然被冻得通红,但只要脚底套上一层毛皮垫子,便能够在雪中行走无阻。
明月看着心中有些不忍,便让侍从将照顾的烧酒给这些燕人分一些。
偶然候车辆会堕入到雪或泥水里,得靠着燕人们无数双手的推攮,车队才得以持续前行,这期间明月细心察看,并没有人喊苦喊累,只是冷静地实施着职责。
赵括点头:“长安君说得对,此战燕军之败,不在兵,在君,此乃燕之不幸,倒是赵国之幸!”
寒冬十一月下旬,前脚刚分开武阳,使节团便碰到了本年的第一场雪。
一刻后,明月等人登上了被称为“碣石坂”的小山坡,从这里能够看到黄金台的全貌。
看着四周的寥寂,看着那些丘陵下孤零零的乔木,看着黄金台上寥寂空无一人,又想到三十年前,初筑黄金台时这里群贤毕至的盛况,明月心中尽是感慨,情难自抑之下,赋出了一首唐人吊念燕昭王的诗……
“越往北的人仿佛越高是不假。”
他打了个比方:“你看此次燕赵之战,明显是六七月的歉收前夕,燕王却不顾百姓收成,强令他们退役作战;马服君才方才靠近武阳,还没过易水、长城,燕王竟吓得从下都跑回上都,君王如此昏庸,如此怯懦,岂能希冀士卒为他卖力?”
他想起一件事来,便对粟腹道:“上卿,这里莫非就是……”
赵括哈哈一笑:“本来长安君晓得。”
那些带明月来远眺黄金台的行宫侍从闻讯过来,顿时大惊,拜倒在地朝那老者施礼,口称“剧先生”。
丘陵尽乔木,昭王安在哉?
赵括点头:“天然记得。”
分开邯郸的时候,赵太后多次关照说燕国可比赵国冷多了,让他带上了统统最和缓的衣服,随即却发明底子不敷。这里真是冷得吓人,并且气温还在不竭降落。夜里的温度早已跌至冰点以下,每当朔风吹起,便如尖刀般割进明月最和缓的狐皮衣,这时候他顿时明白,甚么叫“狐裘不暖锦衾薄”了。
这里是一处靠近烧毁的行宫,乐间说彻夜便要在此过夜,而明月下了车今后往四周一瞧,却发明远处有一座若隐若现的高台。
正要掉头而回,却不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不料竟另有外人记得先王的伟业……”
赵括也怕冷,一边烤着营火,一边不屑地说道:“但遵循长安君的说法,既然这些燕人如此勇猛不畏死,为何当年会被匡章在短短四十天里,就突破了都城,差点灭亡?而此番与我赵军交兵时,也皆无战心,稍触既溃?”
“不错,此行宫恰是碣石馆,因为碣石坂得名,而那座台,便是黄金台。”粟腹看着那座高台,目光庞大,那边是燕国霸业鼎盛的标记,可惜现在早已式微寥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