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膀子的皂隶们赶紧挑着扁担,踩着木梯子上去,将从内里的水井里打来的水,一桶接一桶倒入顶部的大釜中,然后还得有人在上面不竭用木棍搅拌。
“公子……”
世人还来不及禁止他,那徐平便已收回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好烫,好辣!”他才喝了半口,就把嘴里的酒十足喷了出来,双手捂着嘴巴,满地打滚,最后指着卢生,嘟嘟囔囔地说道:“水,给我水!”
他只等着明天再次失利,长安君绝望之余,或许能听他一言,将这些人力物力投入到炼丹上……
并且,那气味之浓烈刺激,远超他见地过的任何酒浆。
作为甚么都敢炼,甚么都敢吃的方方士,徐平一冲动,竟顺手拿起一个陶杯,在罐中勺了半杯,就往嘴里送去。
毕竟这类做酒的体例,连老酒工狄阳都闻所未闻,但长安君是君,就算要他们做更荒唐的事情,也得照办,或许长安君就是为了找方方士来随便玩一玩,消遣一下呢?
明月这时候回想着自烤酒的步调,喊道:“停火,换水,要快。”
遵循长安君的叮咛,工匠们照着那抽汞器,将甑锅做成了几个部分,最上面是铜釜,称之为地锅,中间的是甑桶,上面又是一个浅浅的铜釜,称之为天锅。熟透的酒粮装进地锅,然后燃火加热,酒气上升,那天锅里则放冷水,酒气遇冷凝成酒水,落在甑桶上的露台,然后顺着铜管流出来……
一时候,世人被这方方士逗得哈哈大笑,卢生赶紧提了半桶井水过来,徐平抱着水桶,几近将全部脑袋都塞出来了,痛饮几口后,他才喘着粗气评价道:“这是何物?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未喝过如此难喝的酒!”
但话又说返来,岂有哪种发明缔造,是不经历失利,一蹴而就的?
另一边,徐平也是满腹牢骚,他被迫承诺献出炼丹用的抽汞器,让铜匠木工照葫芦画瓢,做出了面前这个粗笨庞大的甑桶,固然道理和蒸馏水银花露一脉相承,可徐平就是如何也看它不扎眼,也不信赖这粗陋的大师伙能做出甚么好东西来,昨日的失利已经是明证。
世人悄悄腹诽,如许的酒,那匡梁的确喝不了一斗半,因为这哪是酒啊,这清楚是烧烫的刀子往人嘴里塞呢!总之两字,难喝!
狄阳支支吾吾地说道:“小人有罪,只怕是那里又没做对,这酒固然极烈,远超燕赵之厚酒,可味道实在是太辛辣焦苦,难以入喉,底子没法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