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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龙指了指北方:“燕国!”
“天下有万乘之国七,楚国最南,燕国最北。在淮北陈郢,土生五谷,能够一岁入成两次。邯郸、临淄等地,如果气候够暖,也能两年三熟。”
“燕人爱好烈酒,比赵人还更痴迷。一是因为燕人好慷慨悲歌,脾气豪放,二是因为燕地苦寒,特别是北方五郡。一口烈酒,便能让人浑身和缓,寒意顿消,长安君所制烧酒,如果在燕国,就不但是饮宴的杯中物,而是拯救的良药!燕人见之,必如蚁附膻!”
荣蚠绘声绘色地描述道,一旦没有充足衣物御寒,高温便会无声无息地逮住人,开初人会颤栗、牙齿颤抖、两腿一伸,梦见暖和的营火,很烫人……但只消一会儿,高温便会钻进体内,填浑身材,过不了多久人就没力量抵当,巴望在雪地里坐下歇息或小睡半晌。
一旁,顺利带着兵卒入驻质子府,现在正翻着匡梁认赌伏运送来的《齐孙子兵法》的赵括闻言后,接话道:“莫非酒不是越清烈越好?”
但公孙龙却不悲观:“彼辈固然好饮,但口中说喜好厚酒,实则除了军中将吏武贲,旁人恐怕受不了烧酒的烈度。”
公孙龙的本领,可不但限于耍嘴皮子,他见地博识,三十年来走遍了全部北方,提及各国气候来如数家珍。
想到阿谁在燕国度过的酷寒夏季,公孙龙就直颤抖抖:“长安君可知,在燕国,在长达三个月的夏季里,何物最金贵么?”
想用齐国的粮食,在齐国酿酒发卖,却回绝回邯郸售酒?这是典范的损人肥己之策啊!
“二十多年前我去过燕国,劝说燕昭王偃兵,当时燕国方强,以秦开为将,袭破东胡,取其地两千余里,又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这五郡均在蓟北,每逢入冬,便是千里冰封,积雪深达数尺,北风萧瑟。”
“燕国蓟都在邯郸北面九百里,种粟一年仅能收成一次,可见比邯郸、临淄冷上太多,但这还不算燕国最冷的处所。”
明月却决然回绝道:“这酒,我不会在赵国卖。”
但有一个处所,尚无后代帝都的热岛效应,却一如既往的冷……
“若要我说实话,长安君的酒坊就算顺利在临淄开设,制出千斗烈酒,恐怕连非常之一都卖不出去。”
在后代,对酒的味道是“清烈为上,苦次之,酸次之,臭又次之,甜为最下”,可战国之时,黄酒才是最风行的,明月也没体例立即窜改世人的口味。毕竟宿世的他,也是宁肯喝啤酒,也不肯意碰白酒的。
公孙龙冰冻的神采熔化了,笑了起来:“不错,恰是烈酒!”
公孙龙不由为这位公子的高见远见而佩服不已,固然对这体例谈不上附和,但毕竟本身也是赵国人,还是决定帮他一把,便道:“长安君也勿要泄气,这烧酒放在临淄虽买卖不易,但在有一处酤卖,本地人必爱之如美酒玉酿!”
公孙龙惊诧,孰视明月很久,有些不成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