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洪将军竟然说——要把我们当作国人来对待?
不过话又说返来——在场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能不能打得过押运的保卫临时不说,就算逃了出去,又能去那边安身?
“二三子在赵国,尚且被本国人视为累坠……莫非觉得到了楚国以后,就能被当作珍宝对待不成?”
“是也!是也!我也有所耳闻。”
洪石头凝神谛听,仿佛还能听到他们哄嗡嗡地群情声——
身处战国之世,哪怕是布衣,也对那些大国的名将的名字并不陌生。
白发老翁嗤笑一声:“国君把我们送到楚国来换钱,楚人一看,尽是些老弱废料……恼羞成怒之下,另有甚么干不出来?”
众所周知——经历了连番混战以后,赵国的粮价现在极其昂扬。
众目睽睽之下,洪石头来到城关处——从这里望下去,漫山遍野的赵民仿佛是灾黎普通,灰头土脸,模样狼狈极了。
“若非如此,怎能那般折磨我们赵国?我传闻当初赵章赵何争夺赵王之时……”
洪石头思忖着——三十万人丁固然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但是要如何把他们安设好,倒是个不小的困难。
但是因为这些人本质太差,宋昱还跟赵章打了个七折——因而只用了七万金摆布的粮食。
万一楚国人一看我们都是些老弱病残、不肯意赡养……十足坑杀了,也不是没有能够啊!
乍一看,便知此人毫不是仰仗甚么崇高出身登大将军之位的那类人。
众赵民气念及此,不由民气惶惑……有些胆小的已经开端偷瞄那些卖力押送的人,时候筹办夺路而逃。
就算有赵人仍不熟谙洪石头的名字,但对楚王熊良的名字总归是如雷贯耳。
有识字的赵人满脸慑伏地望着洪石头身后那面刚好随风伸展开来的将旗,喃喃地说道:“洪……这是楚国陇西守将,芈良座下大将洪石头!”
“楚人凶暴暴虐,也不知最后会如何措置我们……”
洪石头不由打了个寒噤!
能被赵章送过来的,都是近似如许的老弱病残……白发老翁的话,明显引发了大多数人的担忧:“楚人……该当不会如此暴虐……”
副将:“服从!”
除了这十几万年青的安康人以外,另有约二十万老弱病残——都是从赵国用粮食换返来的。楚国本应遵循商定,将代价十万金摆布的粮食托付给赵章。
这统统来得太美好——乃至于底子没人信赖!
这些赵人根基上满是老弱病残,在风中瑟瑟颤栗,一个个衣衫褴褛,相称悲惨。
洪石头完整不顾那些赵人惊奇的目光,淡然道:“本日之前,你们都是赵人……但从现在开端,你们就是我大楚的国人了。”
世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
大略预算一下——赵国的粮食代价,竟然高达楚国粮食代价的三倍!
“快看!”有眼尖的人指向城楼上的洪石头:“楚国的将军!”
洪石头一席甲胄,头戴一顶没有缨饰的玄色头盔,身披短大氅,腰配一柄楚军兵士制式铁剑,浑身高低的甲胄上还残留着剑刃劈砍的陈迹。
“楚人养我等何用?”
众目睽睽之下,洪石头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二三子,吾乃大楚西平君洪石头也。”
洪石头仿佛没有重视到局面的冷场,转过身去,对着身边一人说道——
“翻开城门,放他们出去。”洪石头对着副将号令道:“本将军去和他们说话。”
世人随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正瞥见站在城楼之上、威风凛冽的洪石头。
最好的了局,也不过就是充当这些南蛮的仆从、为他们做夫役……说不定随时另有为某位朱紫殉葬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