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已经是高品武官,孙振武也曾当过游击将军,他们当然有着丰富的营伍经历:向上官逼要欠饷,顶天是个治军不严的罪恶;可如果逼死了上官,性子可就变了――那就是兵变!
“哼!岂有这等便宜之事!”孙振武低头沉吟很久,这才抬开端来,恶狠狠地说道,“为今之计,唯有投鞑子!方可逃此一刀之厄!”
普浅显通的闹饷闹到逼死二品大员的境地,这让孙刘二人一下子慌了神!
十字大街上,家家紧闭流派,户户锁牢院门;从街口的辽东巡抚衙门门口望去,四条街上百余家店铺都落锁下闸,连飘招都收得干清干净。
正东边来自湖北的楚营中,有人按捺不住,从藏身的冷巷里蹿了出来,嚎叫着朝银车冲去,人还没到,西、南、北三个方向便有七八支箭矢朝他****而去,饶是他矫捷如猿猴,在这绵密的箭网中也是难逃厄运――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插在他两重厚甲的间隙中,正中脖子上,一股血箭便飙射而出,在惊天动地的惨呼声中,他寂然倒地。
自此,银车激发了乱战终究结束,前面就该是大明军中常见的处理法度了:上官弹压各营头,规复次序,然后再砍几个底层不利蛋的脑袋,一场闹饷风波到此就该结束了。
“干戚兄,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俺们只能乖乖洗洁净脖子,等那袁蛮子来砍?”刘泽清那么巨大个身板,现在提及话来倒是战战兢兢,再没半点儿昔日的威风煞气――兵变一事,让孙振武在士卒里建立了极高的名誉,刘泽清已经不敢在他面前摆上官的架子了。
银车一到,便如一锅滚油里滴入了一滴水,顿时沸腾了起来――本来还铁板一块的乱兵们顿时四分五裂,纷繁倒向了各自的营头;而各营本来躲得远远的游击、都司、守备们也纷繁露面,批示动部下朝着那三十来辆银车开端了掠取。
宁远十三营的很多下级军官纷繁带着怨气冲天的部下。跟在刘泽清的兵备道中军、也就是俗称的鲁营前面,攻入了辽东巡抚衙门。把巡抚毕自肃和总兵朱梅等人给捆了起来,囚禁在角楼上,逼要欠饷。
几番混战。死伤了数百人后,绝大多数银车都有了归属,唯独还剩下巡抚衙门门口这最后一辆。成了令人垂涎的带刺玫瑰――大家都想抢,个个都盯着!
南边冷巷里,满身着甲的孙振武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以后便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那辆银车。
而此次闹饷,闹腾地最短长的便是刘泽清的鲁营,获得好处最多的也是鲁营,再加上顶头下属是袁崇焕,刘泽清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本身的脑袋必定保不住了――这位新任蓟辽总督但是老熟人,当年还是戋戋兵备道的时候,便敢不经叨教一刀砍了副总兵的脑袋!和副总兵比起来,他刘泽清理个甚么玩意儿?
“也只能如此啦!”(未完待续。)
但是库府中空得到处跑老鼠,就是把毕自肃打死他也变不出银子,幸而此时宁前兵备副使郭广因为方才到任,和士卒们尚未树敌,以是获得了乱兵们的答应,得以自在活动。四周筹措饷银。
巡抚衙门门前,停着一辆独轮小车,车上一左一右放着两个不大的银箱,银箱上早已是血迹斑斑。
乱兵们被孙振武这话激得脸红脖子粗,嗷嗷叫着涌出了藏身的冷巷,一场街头混战再次拉开了大幕。
环绕着这辆银车,十三营已经对峙了个把时候了,可谁也何如不了谁,正在孙振武蹙眉苦思如何才气把最后一辆银车吃到嘴里的时候,就听东面传来了左良玉的吼怒声,“妈巴羔子的,三十多辆银车俺们车右营才捞着两辆!这最后一辆如何说也该是俺们的!……谁他娘的也不是小妾养的,兄弟们。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