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自顾自会商起大凌河堡的事儿,并且还如此亲热,顿时就让左良玉非常难堪了――以他的身份而言,插嘴是千万不成的,干站着也不当。只得适时赔笑点头凑趣罢了。
想当年,也先挟英宗顿兵北都城下,于谦都毫不松口,愣是没付一个大子儿的赎金――现现在袁崇焕想要费钱从皇太极那边买战役,朝野高低的口水非把他淹死不成!
“不敢当参详二字,督师但有垂询。大寿毫不敢藏私,”祖大寿先是躬身谦谢,继而抬头策画了一番。这才给出了答案,“回禀督师。如果大寿督造,三月便可大功胜利!”
看到孙元化还要说话,袁崇焕从速转移话题道,“初阳兄,我已叮咛祖复宇动手筹办修复大凌河堡,以逼鞑子;为利诱奴酋,我筹算假和谈之名争夺时候,你意如何?”
这就是你袁崇焕的宇量!
“哦?三个月?”袁崇焕眼中尽是欣喜之色,“复宇竟能如此之速?”
“当然,此事非吾等臣子可定,”袁崇焕笑道,“我自会专折上奏,请今上决计。”
不过不管甚么色彩的官袍,左良玉估计都能被这位火炮专家穿走了样――他那青袍的袖子挽得高高的,暴露一大截干枯黑瘦的胳膊;胸前的白鹇都快变成“黑鹇”了,也不知多少日子没洗过!
祖大寿顿时喊起了撞天屈,“督师,冤枉啊……俺这也是实话实说……没粮没饷如何教唆得动下头兄弟?……”
说到这里,袁崇焕转向西南边,拱了拱手信心满满地自言自语道,“今上圣明,必不会驳我之议!”(未完待续。)
大凌河堡可不比锦州。那就是鞑子的大门口!
“某刚才去往船埠处查探,”孙元化眉飞色舞地说道,“听得一事,实乃元素兄之幸、大明营伍之幸、圣天子之幸!……若能找到此人,鞑子何足忧也?”
左良玉定睛一看,只见孙元化一身青袍,胸前绣着白鹇,大踏步走了出去――他当今已是兵部职方司郎中,正五品,只差一步就能穿上高品文官的绯袍了。
“复宇,你来得恰好,本部堂刚想到一策,正想让你帮着参详一二,”袁崇焕却不再理睬左良玉的马屁,微微一笑后转向祖大寿道,“以你之见,修复大凌河堡,需时多少?”
袁崇焕见他刚强己见,眉头不耐烦地皱了皱,只得对付道,“此事左都司最为了然,他已确认是大乐所为,初阳兄就再莫多疑了。”
因而孙元化把他从那些小吏处听来的,甲字哨如何排枪射击、佛朗机炮横扫、手榴弹狂炸,击溃乱兵一事滚滚不断地讲了出来,混不顾袁崇焕和祖大寿两张脸越拉越长!
“恰是!”左良玉深深地躬下了身子道,“击溃乱兵后,祖大乐又率军追击了数里,船埠处唯有那运粮队在措置俘虏……小吏愚鲁且胆怯,当战之时躲于暗处,及至安定方敢露头,是以曲解……职部一时不察,竟以彼妄言上报,还请督师重重定罪!”
“毫不成能!”孙元化果断地摇点头道,“那些尸首某均细细检察过,确乎是铳炮所伤,绝非刀剑!……宁远诸营某无不知悉,没一个营头有如许铳炮!”
“初阳兄,喜从何来?”正和祖大寿相谈甚欢的袁崇焕惊诧问道。
“元素兄,若能找到这名登州小吏,以及这支铳炮精美的运粮队,购其铳炮、扩其营伍、效其练习,我宁远岂不又增一支虎狼之师?即与鞑子田野浪战只怕也不再亏损了!”孙元化镇静地神采潮红,最后用这句话结束了他的陈述。
袁崇焕那张脸阴得都快拧出水来了,他却没急着接孙元化的话,而是转向了祖大寿、左良玉二人道,“尔等且先退下,本部堂有话要与孙郎中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