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衷纪眼睛一下亮了,旋即立即又暗淡了下来——大错已经铸成,世上那里另有悔怨药吃?
不过他还存了一丝幸运——毕竟荷兰人的气力绝非等闲,陈衷纪信赖岛津家不到万不得已毫不会等闲同荷兰人撕破脸;既然荷兰人有但愿脱身,搞不好他本身也就能浑水摸鱼、涉险过关,好歹他们目前还是盟友!
有了范奥斯特的包管,总算让陈衷纪一颗心放了一大半到肚子里——有了荷兰人的庇护,只要能逃出这鹿儿岛湾。他陈衷纪就又能变回阿谁纵横四海的大海枭;只要人还在,总有一天能报了这卑躬屈膝奉养红毛的大仇!
三步并两步冲出船舱来到望亭上,陈衷纪敲响了示警的锣声,很快二号福船上便亮起了火把,枕戈待旦的海员们纷繁涌出了船舱,大喊小叫地四周张望。
岛津家和复辽军暗通款曲他是有所耳闻的,以是他现在有种笼中困兽走投无路的感受;而岛津家的舰船将他的二号福船以及圣保罗号模糊包抄在中心就让这类感受更加逼真了——复辽军已经堵到门口了,岛津家看模样是想息事宁人,可想要过这一关,明显不是几句废话就能对付畴昔的,总得有人当替罪羊,看模样,本身和范奥斯特是被岛津家惦记上了。
因而便有了椛岛船埠的苦苦相逼,因而便有了楚凡那艘怪船的打头阵。因而便有了楚凡以一当十的威风霸气,因而便有了李国助、杨天生的反唇相讥,因而便有了本身和刘洪的负气出走……
陈衷纪本就年逾不惑,再加上不时候刻都在提心吊胆,那里还睡得了个囫囵觉?就连和衣躺在暗中的船舱里闭眼假寐都做不到,双眼一闭各种动机便纷至沓来,让他胸口沉闷的几欲炸开,没何如只能大睁着双眼全无目标地盯着舷窗外的夜空发楞。
“兄弟们!倭国人他娘的叛变了我们!”探身望亭外,陈衷纪厉声疾呼道,“****的想把我们全杀啦!兄弟们,跟他们拼啦!”
现在六合间除了偶有所闻的海风吼怒声外,便是那仿佛永不断歇的波浪拍打船舷的哗哗声,让陈衷纪表情更加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