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一人?”柱子皱眉望向东方,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说完后他环顾了四周一下,没看到赵海的身影,脱口而出问道,“海叔呢?”
赵松节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远处传来了熟谙的排枪声,世人顿时堕入了庞大的猜疑中――听这枪声清楚就是牛岛1型,是谁在放枪?
柱子刚开端还被赵松节说得火冒三丈,但很快他就回过味来了,红着眼睛吼怒道:“谁叛变猴子都不会叛变!那是他娘的老子过命的兄弟!”
“哦哦,”赵松节恍然大悟,手指着来路道,“赵大队长传闻这事儿后立马追了下去。”
数里地外的小山丘上,赵海单枪匹马立于山头,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放枪的不是别人,恰是“叛逃”的三营!
不过现在赵海那紧皱着的眉头的双眼却没有落在三营身上,而是远了望向了三营劈面的朝鲜人――缓缓起伏的草地上,耸峙着如林的旗号;旗号下人头攒动,蚂蚁般大小的兵丁一团团一簇簇涌上前来,扬起了漫天烟尘;烟尘中影影绰绰另有大小不一的旗号不竭从空中下冒出;步兵阵四周另有很多游骑,耀武扬威地抵触来往,三营第一次排枪射击的目标便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隆隆的马蹄声淹没在降落的皮鼓声中,间或有“满色”的呼啸声随风飘来,吼声中那种亢奋的情感即便隔着三四里地都听得清清楚楚。(螃蟹注:“满色”,韩语“冲啊”)
心念必然,他猿臂轻舒,从马屁股的挂钩上摘下那支饱饮过无数朝鲜人鲜血的马槊横担在鞍桥上;双脚悄悄一踢马腹,伏下身子,那马儿顺着山势越跑越快,冲着即将迎头撞上的两军大阵奔驰而来。
这小子,说他鲁莽吧,这军阵安插得倒是滴水不漏;说他不鲁莽吧,话也不说清楚、号召也不打,带着这百多号人就愣敢迎着几千雄师冲上去!
据赵松节说,佯攻军队刚撤到集结点,猴子便孔殷火燎地赶返来了,二话不说带上三营就走;赵松节问他要去哪儿也不说,反而气呼呼地骂甚么“只会照着打算”、“不懂变通”、“蠢货”,到最后更是撂下一句“不跟你们这帮废料一起迟误时候啦,老子走他娘的!”,恰是这句话让大伙觉着猴子这是要带着三营叛逃!
赵海心中这么想着,舒展的眉头却稍稍伸展了一些。他听到三营“叛逃”的动静后,单枪匹马便急仓促跟了下来;本想着凭本身卓绝的顿时工夫,如何也得将这背主逃生的猴子的首级摘归去,要给柱子,给先遣队,更是给全部复辽军一个交代――背主者必死!
横列排头的连长以及鼓手和通信员更加左证了赵海的猜想,而缀在方阵火线高地上的一小拨人不消说便是三营营长猴子和他的通信员了,只见数小我影来去仓促,穿越在排头和高地之间,想来是在传达猴子的号令。
“甚么?猴子跑了?还带跑了俺的三营?”
反观三营这边,阵型一如练习时那般紧密,百多号人构成的三列横队看畴昔仿佛一块案板般狭小,在这铺天盖地的朝鲜大阵面前显得格外势单力薄;并且第一波排枪过后再无声气,只是悄悄耸峙在那儿,就更加让人担忧――人数如此差异,他们如何能顶得住这潮流般涌来的仇敌?
“就是赵海……赵大队长!”
跟着赵海的缓慢驰近,呼呼的风声都盖不住朝鲜人那越来越清脆的鼓声和号令声;死盯着火线疆场的赵海俄然瞳孔一缩――那信号旗的旗语已经换成了“缓慢射”!
一百多人阻击数千雄师,那可不就应了那句刚学会不久的成语――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