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他甩开百户官喊道,“我们必须得把桥给守住!”
他正胡思乱想着呢,模糊听到东面那小山丘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裴世彪边跑边转头看,只见这帮溃兵已经涌到了浮桥边上,头几个还好,一驰而过,前面人越来越多,顿时便把个浮桥挤得水泄不通。
说他们是马队实在勉为其难了――统统人身上的甲叶都是破裂不堪,脸上被硝烟熏得乌黑,一个个好像天国里爬出来的恶鬼;胯下的战马早已怠倦不堪,不断打着响鼻喷着白沫,时不时便有撑不住的轰然倒地,连人带马被淹没在澎湃的马群中;除了少数人手中拎着家伙,绝大多数都是两手空空。
“别急!我估摸着是我们本身人……不是说明天就要攻城了吗?传令兵来得一趟一趟的!”裴世彪站起家来后稳了稳神,一边手搭凉棚张望一边淡然说道。
如此美景却被河中心一条临时铺设的浮桥给粉碎了,浮桥的两端被踩出了两大块丢脸的黄地盘,西边那头两条土路别离通往禾北川大营和济州城,东边则只要一条土路,蜿蜒着消逝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
那百户官见这波溃兵畴昔好一会儿了,也没见着顺势抢桥的明寇,不由有些迷惑,“批示大人,如何到现在还没瞥见明寇的马队?”
裴世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马队的身影呈现在了小山丘上,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狼籍的马队像潮流般涌出,朝着浮桥疾走而来!
弯曲折曲的河道中,清澈见底的河水淙淙而流,仿佛一匹光亮如新的丝绸般再看不到半点波纹;低缓的两侧河岸上,尽是长可及膝的牧草,好像两张庞大绿毯般延长出去,一眼望不到头;绿毯上星星点点满是紫色苜蓿花,在海风中摇摆多姿。
“裴批示!有人来啦!”他部下最为倚重的一名百户官高喊了一声,吓得他一骨碌翻身坐起,只见那百户官正拳打脚踢扯着那帮子士卒列队。
混乱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才算停歇了下来,四五百骑能囫囵过桥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要么就掉进禾北川随波逐流,要么就躺倒在浮桥桥头,鲜血把浮桥四周的河水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