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大营中心,阿木便看到数百个乱糟糟的士卒正在列队,因着推东西的工匠挡了道,好几个百夫长、什长模样的人正抡着鞭子抽人呢,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尖叫哭喊声。
井阑的前面便是一辆鹅车:四个轮子上支起两根木桩,木桩之间架着一根滚轴,滚轴上用绳索系着一杆长达五丈的长枪,不过枪头却换成了半圆形的新月铲——推到城下,通过把持长枪便可进犯城头的仇敌。
现在木桩中间已经装好了一间小板屋,板屋顶上栓着绳索,到了大阵前绞动绳索,便能把板屋升到木桩顶端,将城内幕形看得清清楚楚。
一起不知挨了几次鞭子,阿木终究推着他的独轮车踉踉跄跄赶到了中军大阵的左边——这里,便是他们要立起投石机的处所,间隔元故宫的东门,恰好三里半——昂首一看,日头刚好到三竿的高度。
一进北营门,阿木便看到了那架矗立入云的巢车。
噼啪的鞭子声再次响起,此次倒是那百夫长在抽打那些闹哄哄的士卒,“都他娘的麻溜点儿!从速地!站好啦!……朴老三,你的矛呢?****的又落在帐篷里了?还不从速去拿!……崔大嘴巴,你他娘的甲如何都穿反了?快换!……”
最多的是云梯。三对轮子安在一块一人多宽的厚木板上,木板绝顶立着两根粗大的木桩,高约丈五;一架木梯从厚木板的另一端斜斜搭在了木桩顶部,别的另有一架更长、顶端带着两个庞大铁钩的木梯从木桩顶端反折下来,用绳索系在厚木板上。
说到这里,百夫长举起鞭子一指东营门道,“看到没,那他娘就是误时的了局……世子爷的大舅哥都给砍了脑袋!”
“吱嘎~~吱嘎~~”
心中有所感,阿木的法度就更加快了——他还得赶到阵前装配投石机呢。
粗大的木轴和丰富的木轮摩擦时收回令人牙酸的声音,阿木推着他的独轮车,一起上耳朵里灌满了这类声音——从湖边工匠营地穿过全部大营达到大阵,路上满是各种百般迟缓挪动着的攻城器具,好像一条长龙般壮观。
吵嚷声中,阿木俄然想起今早工头跟他说过,日上三竿前必须赶到立投石机的处所,不然军法处置;飞速地瞄了一眼那串脑袋后,他挺腰端起独轮车的车把,换了个方向穿过停下来的东西长龙,绕开整队的士卒,快步朝东营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