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是当初晏三乐托了好大的情面,还求了二房的人才请返来的,晏茹晓得短长,不敢再嘴硬,嘤嘤堕泪道:“先生,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周先生眉头一皱,转向重岚厉声道:“她说的但是真的?”
五岁的孩子能有这类心眼?周先生声色俱厉地打断她:“你的确不知所谓,到现在了还死不改过,还试图诬赖人家,你到底有没有礼义廉耻,有没有半分耻辱心?!你这幅模样的确跟贩子地痞无异,那里有半分大师后辈的端方!”
周先生淡淡地把方才的场景反复了一遍,边点头叹道:“我愧对晏守备所托,竟将晏蜜斯教成了这个模样,是我渎职,明日我便清算东西离府,守备另寻明史吧,不要让我迟误了孩子。”
重岚本不想在别人府里几次肇事惹人腻烦,但也不想过于脆弱,最后沦为帮闲跑腿之流,归正她靠着的又不是晏府而是晏和,只要晏和不厌了她,甚么事儿都好说。
屋里这时候已经做了几个晏家后辈,都有些怜悯地望了过来,这时候晏茹极巧地走出去,掩着嘴都讶然道:“这是如何弄的?你如何这般不谨慎?”
她话音刚落,就见周先生踩着缓缓走了出去,一眼就瞧见地下散着的书籍子,还瞥见了上面乱涂的墨汁,眼里闪过一丝怜惜,用竹板用力敲了下桌案:“这是如何回事?谁敢不敬惜贤人言!”
晏茹已经有些晓得短长,听他骂的刺耳,只咬着牙根硬忍着,冷不丁却瞧见重岚吵嘴清楚的大眼里尽是讽刺,还偷偷对她竖了竖小指,她狂怒起来甚么也顾不得了,尖声哭叫道:“关我甚么事!我有甚么错儿!清楚是那小贱人算计我!”
周先生想要给她一个经验,不管她如何哭求,冷着脸只是不允,晏茹又急又恨,攥起拳头大声道:“先生也是我父亲礼聘来的西席,吃的用的另有束脩都是我们家出的,凭甚么说赶人就赶人?!明显我们晏家才是主家,你竟然为了一个外姓的野丫头要赶我走?哪有如许的事理!”
屋内的氛围因着她的这句话变得有些可怖起来,叫清歌的丫环声口沉稳,轻斥道:“休得胡言,我们蜜斯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不会有事儿的!”
这珍珠当然不是晏茹不慎掉的,是晏茹早上拉扯她的时候她趁机拽下来的,她用心把书包放在这里,本想着如果晏茹不发难也就算了吧,现在瞧来还是给点经验为好。
晏宁大怒:“明显是你早上吵架不成绩嫉恨兰兰mm,这才毁了她的书。”他说着就要去扯晏茹:“走,你跟我去见先生。”
晏茹心慌意乱,被他吼的有些惊骇,仍旧强辩道:“先生明鉴,是这死丫头电影算计我,用心拿了我的珠饰,想要谗谄我...”
他虽权益心甚重,但比晏三思明理很多,想到方才周先生的论述,内心不由大为光火,怒声道:“你这个孽障!当初我就不该心软让你娘把你接出来,该当把你再关上几个月才是,看看你做的功德!”
周先生立时就信了,用力一拍桌案,勃然大怒道:“你不但仗势欺辱强大,还欺瞒先生,胡乱攀诬,我如何会教出你这么个不知端方的门生!”他骂完又有些后怕,幸亏有证据在,不然他岂不是冤枉了好人?那真是枉读这么多年的贤人训了。
晏茹嫌恶地退了几步,还用绢子挡着小脸,仿佛极讨厌见她:“谁是你姐姐,又不是我做的事,我凭甚么帮你清算?你本身不珍惜书籍,怨得了谁?”
她从指缝里偷看,见周先生的神采微微和缓,持续掉眼泪:“今儿早上我和茹姐姐争了几句,本觉得大师各退一步就算完事了,没想到她这般不容我,竟来毁了我的书籍。我到底做错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