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主被一口气噎了归去,就听姜佑不耐道:“朕是皇上又是长辈,训你你就老诚恳实听着,还敢顶撞了,这是哪家的端方?”她理了理袖子:“朕倒是要好好地问问平乐郡王,看他如何教的长辈。”
晏和扬唇,却并不睬会他,拨马走到重岚身前,他翻身上马,立即有个圆滚滚的,吵嘴相间的脑袋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眼睛中间另有两个黑眼圈,说不出的憨态可掬。
鞑靼可敦本是想找位宗室或者世家大族的嫡出后辈联婚,晏远明摆着哪边都沾不上。
失了眼睛的狐狸还在不住挣扎,两行血泪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姜乙往她跟前递了递:“送给你,我特地猎的。”
重岚脸一个没绷住,些许笑意透露了出来,清河暴戾之气满盛,抿着唇道:“皇上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怒斥我,不怕寒了宗室后辈的心吗?”
他倾下身把貔貅兽抱给她,在统统人都瞧不见的处所极轻声隧道:“抱愧没给你猎到狐狸了。”
重岚堆出满面的难堪:“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还望郡主恕罪。”
清河县主大抵没想到皇上会管这类闲事,又是怔忪了一瞬,随即道;“你们还不快把重女人放了。”听这话头倒像是下人自作主张把重岚制住似的。
但现在齐朝为首的两位都发话了,她再回绝岂不是不识汲引,因而举杯笑道:“这位晏佥事丰度过人,又能文能武,长风她必定是喜好的,我在这里先谢过皇上君后赐下的这桩姻缘了。”
薛元渐渐眯起眼,面上尽是寒凉:“和亲是齐朝和鞑靼修好的大事,佥事这话的意义,是要把家事放在国事之前了吗?”
薛元见她应的利落,神采微微和缓。
重岚躬身应了声是,回身告别了。恰好那边游猎的人也从林子里出来,她看了看却没瞧见晏和,有些绝望地回身归去,就见姜乙摆开全部仪仗挡在她身前。
姜佑随口应了,摆了摆手道:“那就让他过来吧。”
姜乙笑得寒凉,声音低的几近让人听不清:“阿岚,你可真会惹我活力。”
重岚被猝不及防推的一个趔趄,脚步顿了下才道:“县主明鉴,方才我并没有碰到你这镯子,也不知如何它就跌落了,这如何能怨得了我?”
几个锦衣卫听到叮咛就想把人拖出去,就听姜佑中间传来一声:“慢着。”
幸亏齐彦还算有点知己,忙呵着腰上前几步道:“这位是正七品的安抚使司佥事。”他见姜佑兴趣缺缺,忙又补了句:“是晏总督的亲弟弟。”
晏远后背被盗汗渗入,抖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即疲劳在地上,任由几个锦衣卫的番子把他拖开。
重岚福身道:“县主相请是我的福分,如何会嫌弃呢?”
出来之人面庞漂亮刚毅,可惜生了一双三角眼,粉碎了面上的端方之态,竟然是晏远。
姜佑不悦道:“此人是谁啊?如何如此冒昧?”
重岚见他已经现了几分死缠烂打之态,捂着脸不忍再看,又下认识地去瞧晏和,见他饶有兴趣地看戏,也跟着放了心持续看戏。
姜佑一身猎装,托着下巴瞧了一圈,看了被压的跪在地上的重岚一眼,皱眉道:“你让她先起来,你闹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姜乙笑了笑:“你禁止我,是记恨我占了先吗?”
姜佑侧眼去看薛元,就见他取来洁净的巾栉擦了擦手,漫声道:“臣瞧见晏佥事,俄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知皇上可否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