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经籍,是七年前,他在来西域的古道上,一间非常不起眼的落魄庙里得来的。
当时,每天深夜,阿鸢总缩在他怀里,反几次复说那句话:“小师父,你带我走吧…我们去看西凉的雪,去看南兰的花…”
果然是浑身的血口儿,肚子上一片黑乎乎的淤青尸斑,身上骨头也不知断了几根,整小我软到攒不住。抱她的时候,乃至能闻声骨头碰撞的咯咯声。
恍忽间展开双眼,才从畴昔的回想中离开。
寒古寺禅房内,业暝悄悄安抚着苏如锦手指上的符,拿出胸口处那根白森森的指骨,一模一样。
他便日复一日坐在山头,看着太阳升落,望着玉轮涌降,将本身浏览过的经籍一一再现。
走时,老衲给了他本书…
业暝打量了楚然一番,不屑道:“公子,这里有我便可。你一外人,长时候留在她身边,不当得很。”
直到他不吃不喝,晕死在佛祖面前,方丈师父才来安慰他:“这一世,阿鸢施主受了很多苦。你可为她诵经超度,也好让她在转活路上,走得安稳些。”
他还是面无神采,冷若冰霜,伸手接住了高僧骨灰中的舍利。
因而,今后的日子里,白日两人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也目不斜视。
楚然亦一脸不悦望着内里,心下越来越忐忑。
……
老衲未抬眼,声音还是空灵:“七年未见,你面貌未有窜改,看来,已得长生之道。”
“你……千万不成!你莫非忘了,当日承诺师父!此生不踏出这寺门!”
他在蒲团上一动不动,仿佛没了任何生命迹象。
他无动于衷,还是踏上了寻觅回魂之术的路。除了灭亡,他永不断步。
终究到了西域,遍访了大大小小的寺院,阅览了上万经籍。可始终没寻到那间日月同悬时才现于人间的寺庙。
……
他倏然止住了已迈出寺门的脚步,将指甲深深掐进手心,有力地看着送亲步队远去。
可没想到,冬雪初融,她父亲就来了,将她塞进一个明艳昌大的花桥,再也没转头…
楚然瞪大了双眼,盯着面前这个面貌绝美的和尚,非常愤恚:“外人?我与她了解十年!你凭甚么说我是外人?你跟她才熟谙一天,竟说我是外人?”
他走了7年,从20岁走到27岁。
只记得周遭是从未有过的酷寒,仿佛被冰水浇了个透辟,浑身冰冷到连呼吸也僵了。
“心所妄念,皆是苦狱。入此狱者,抛生弃死,堕佛入魔。”
可苏如锦一向没醒,她睡在业暝的硬榻上,仿佛被时候解冻了。
他读了上千遍,终究顿悟了,几经周折,他又回到了那所残破的寺庙。
“我也闻声了!那叫声骇人得紧!不过,这女人倒是个倔脾气。愣是没说奸夫是谁…”
时候在迟缓流过,业暝神采惨白,坐在苏如锦身边,痛苦到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