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问甚么,鼻尖的异香消逝了。
他缓缓睁眼,侧目望向身边正闭眼求佛的苏如锦。身着素衣的她格外清雅出尘,恍若天人。
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业暝清冷的语气激得,苏如锦打了个寒噤。幸亏本日业暝眼神没有黏在她身上,只是不悦地扫了眼楚然扶她的手。
她真怕这股果断不移伤害了郝元佳。
几人携雨赶到寒古寺,业暝正持伞站在百阶绝顶。长身玉立,手捻佛珠,僧袍氤氲在一片水汽中,恍忽间如诗如画。
可这一幕落在苏如锦眼中,却感觉他像深庙门路上勾惹人的妖。背后寂静的佛殿亦像张着血盆大口,等她自投坎阱的牢。
“雨可停了?”
“佛祖慈悲,信女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爱人身边,执手偕老。请佛祖提示信女,去往那边寻觅梦中之人。”
面前的业暝已毫无清冷纯洁之感,他眯着眼,眸底尽是狠厉绝望。
苏如锦心下沉了沉,或许越萧洒开阔的人,爱起来越耐久埋头。她感觉郝元佳身上有一股子韧劲,这股劲让她疏忽世俗目光,让她自在萧洒,也让她固执到果断不移。
“如锦,我与他自三年前初见,便再没动旁的心机。真真是坐也思君、行也思君。现在眼看有了成果,我自是非他不要。”
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红,将苏如锦抵在佛像背后,锢着她脖颈靠近。在她耳边哑声道:“阿鸢,不要再让我闻声你嘴里喊别的男人名字。”
她这才展开眼,瞥见了郝元佳担忧的神情。
鼻尖还是充满着异香,指引着她往前走去。
苏如锦跪在他身边的蒲团,未施粉黛却敞亮动听,一身素衣更是衬得她不染世俗。
不过他这漫不经心的一眼,也够教民气里不舒畅。
梦中人?莫非她想起来了…
“因为您是圣僧啊。我天然应当喜好一名尘凡中人,而非倾慕于和尚。如果圣僧晓得潘岳在那边,还请奉告小女,我也好…”
话未说完,业暝竟起家,掐着她的脖颈拖进佛像身后。
老板娘是个面貌动听的女子,笑着俯身倒茶给每一名路过的人。
房间里,不知何时传来一股异香,像香炉内里积累了很多年的灰末捻开的味道。这味道仿佛路引,不知不觉就跟着它走到一处没有日月星斗、浮泛无边的处所。
业暝嘴角的笑消逝了,抿唇不悦。本觉得要离开千年苦海,谁知转眼却沉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