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拍门,江知间拉长腔调,“白女人——”
她背对着门口,勾起嘴角,江知间语气暖和,“我是不是来晚了。”
他说着举起手里的鹅头,“养了三年半的老鹅。”
刹时倒了下去。
如何相处两天,还挺舍不得的。
墙上挂着票据。
江知间陪着白黄关铺子。
河岸上灯火透明。
每个桌子上都铺着素净的桌布,上边插花,桌子底下木头挖空的桶恰好装渣滓。
“喏。”
“白女人,画舫在这边。”
江知间啧了一声,白黄扭头看他,小江大人目视火线,闲闲散散。
刘一道手快的把鹅头切了,趁便又挑了好几道小菜。
有人在跟她打号召,吴岩身侧挽着个妇人,怀里抱着个带金锁的女娃,女娃乐呵呵的正朝这挥手呢。
他一敲锣鼓。
小江大人嘴角含笑,侧过身子,大厨谙练的跳进他怀里,“筹办好了吗白女人。”
冬至。
白黄到家洗了个澡,想了想,从衣柜翻出套极其烦琐的红裙。
唢呐声响,身后的铺子从里拉开,白黄手腕上绑着箭袖。
月初。
“诸位,可不是我藏私,这鹅头就一只,白黄卤的。”
荤菜素菜各有各的风味。
锅里很快见了底。
他递给白黄一盏,“灯火照,百病消,祝白女人所愿皆所得。”
刘一道笑着点头。
白黄趁着朝阳进门,怀里还揣了两个肉包子,大厨从肩膀上跳下去,灯笼挂在檐下。
“白黄别忙活了,坐下一块吃点。”
“还要感激二位救我出来,还我明净,来,我敬你们一杯。”
河里不晓得是谁放的花灯。
季若风孤身一人,举着糖葫芦,手上拎着炒栗子,在人群里不觉孤傲。
顺着船桨拨动的水流飘向远方,白黄拎着灯笼昂首看天。
白黄出师。
一道道卤好的甘旨上桌,客人吃的直点头,就是这个味道。
灯笼节当天。
指定是白黄讨喜!
有眼尖的门客敲了下桌子,“刘一道,有好货你不早拿出来,嫌我们给不起银子啊,来一只。”
没到中午,卤菜就卖完了,刘一道喝的有点多,回家睡觉。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承蒙厚爱,本日统统来店里消耗的街坊亲朋,全数送素菜,开门!”
酒味醇香。
刘一道换了身新衣服,脸上弥漫着笑。
星星仿佛掉在水里。
江知间夹了块鹅头送到嘴里,细嚼慢咽,余光对上白黄的视野。
内心那股气刹时散了,白黄背动手,笑眯眯,“那是,我这也是最都雅的衣裳呢——”
江知间没忍住眼睛弯弯,他好表情的揉了几下大厨的耳朵,追上白黄的脚步。
白黄还没见过呢,当即表示同意。
白黄说不上来本身的情感,胡乱的点点头。
屋子里已经坐满了。
白黄往里瞥了一眼,莫名有些楞,她是等候灯笼节出去玩,还是等候一起出门的那小我……
请了舞狮的步队,墙壁刷成红色,新做的旌旗上刘记卤菜四个大字又威风又奇异。
他咧嘴一笑,“特别好吃。”
“明显已经穿了我最昌大的衣裳,可还是觉着配不上白女人如何办。”
女人在前走。
转成分开。
刘一道笑眯眯的把她往外推,“哎呀年青人该出去玩就要出去玩么。”
岸上。
等女人一回身,他单手背在身后,大荒剑的剑穗轻晃。
“后天城里有灯笼节,白女人要不要一起。”
桌子很快坐满。
穿过十三巷子口的那棵槐树。
刘一道拿袖子抹了抹眼睛,不晓得是不是年纪大了。
白黄开门,肩膀上蹲着大厨,腰间别着生花刀。
刘家卤菜馆重新开业。
……
不远处,霍应怀谨慎护着程湘,祈福灯点了蜡烛,飞到半空和夜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