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大哥与四哥,恰是长风与沧海。
听他口中淡淡然然唤出“姑母”二字,又见他一张无缺无损的俊脸与浑身的血腥气,拜春秋一时之间更加恍忽,平生第一次竟生出了极大的发急,竟不由自主在心中想道他刚才还不如死在段芳踪的手中……
段封贺谢四人见到卫飞卿与场中景象天然也都有些发楞,拜春秋竭力起家,上前一步正要说话,目光俄然瞟见不远处双双躺倒在地奄奄一息的贺兰雪与贺修筠,一时心头倶震,嘴唇抖索,竟不敢上前,亦不敢问出声。
他不说话,卫飞卿反倒出言替他解释道:“破浪兄也不必出此诛心之语。你们四兄弟皆为登楼栋梁,当日我也只随便遴选了此中之二,如果令得你们全数暗中生出反骨,以谢殷的夺目又岂会毫无发觉?长风兄与沧海兄必定也是抱着如许的动机,才不敢令得你与云帆兄涉险。”
正想讽刺他两句,却俄然见他目光微抬,面上笑意已淡了下去。他脸上笑容一淡,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与杀气便又立时变得夺目起来。
公然下刻便听卫飞卿道:“若不是考虑到这一层身分,他们两位又岂会迟迟不敢擅动?正所谓牵一发而动满身,若非我给出这承诺,他们又岂肯与我合作贸冒然就放出那些人?现在那些孩子都已是卫庄之人,统统行动自有我来束缚,谢兄不必担忧。”
刚才还至心夸奖他的卫雪卿这时恨不能抽给本身两个大耳括子。
卫雪卿对他这把戏更是懒很多听多看,只接他刚才话语道:“等谁?等卫尽倾?”
段芳踪右手一放开拜春秋,拜春秋立时就朝着地上疲劳而去,与此同时刚才看着还好端端的谢殷也毫无前兆吐出一大口血。再看封禅仍被段芳踪扶在手上,只是段芳踪的面色也绝说不上都雅。
而他们也不是不敢承担结果,他们只是不敢让更多人来与他们一同承担这结果。
哪怕日日都蒙受知己的折磨,哪怕在那折磨当中连睡觉也只得恶梦缠身。
“他们甚么也不会做。”卫飞卿柔声道,“凤凰楼垮塌后几日,那些人在建州城四周流窜与出没,只为了让登楼名声更加损毁、让谢殷落空建州城多年营建的全数信赖罢了,实则他们也并没有当真犯下甚不成宽恕的罪过。”
思及此卫雪卿不由对着卫飞卿长身一揖:“轮到用人的手腕,我不如你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