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任宫主正式的传位、有贺兰家的血脉、有此番消弭了天宫危急的“大仇人”段芳踪的趁机挟恩图报,卫飞卿说得对,他们仿佛底子没有挑选接不接管这位新宫主的权力。
他说话间又往前行了几步,一座并不比整天山更高的光秃秃的山头呈现在他面前。不等世人说话他又道:“我担当宫主之位,并未为了这九重天,而是为了――”他抬手指着那山头,回过身朝世人微微一笑,“那第十重天。”
半晌秦清玄喃喃道:“你、你……”
以往哪怕是宫主或各殿主结婚,也不过简简朴单行个礼,再令各宫中人聚在一起吃个饭罢了。
看着卫飞卿安闲不迫的模样,秦清玄忽道:“敢问……卫公子,如若您担当宫主之位,而我们想要分开天宫,不知您是否要取走我们的性命?”
既然如此,他何必废阿谁劲?
卫飞卿偏头有些不测看了他一眼:“母舅这些日子倒是循分得很,莫非内心又在成算甚不成告人之事?”
他是个几十年都不问世事而活的人,是以想甚么事、问甚么话也半点不懂迂回。
二十二年前段芳踪与岑江心的那场婚礼,更是只偷偷在老宫主贺兰敏的灵前磕了几个头,连岑江颖都只站在门外守着。说是粗陋,却又岂止是粗陋罢了?严格算来底子算不得正式的婚礼。
他既然听出来了卫飞卿口中那“风风景光”四字,天然就要让这场婚礼里里外外都真正能当得起这四字。
歪头看了他半晌,卫飞卿忽地扑哧一笑:“我杀你一个种地的做甚么。”
当时候岑江心不在乎,而段芳踪不懂。
饶是天宫弟子一时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卫飞卿微微一笑:“不过在那之前,天然还要以段大侠、段夫人的婚事为重。”
卫雪卿怔了怔,不由笑着摇了点头。
九重天宫的各山之上随便可见绑在树梢枝丫上的红丝带,各殿当中也四周吊挂着红灯笼,令一贯清寂的天宫显得尤其喜庆。
拜春秋目光从那些灵位上一一扫过,一时思路万千。待目光终究触到贺兰敏与贺兰雪灵位,他目中顿时涌起难以言喻的伤感,仿佛几十年前当他与贺兰雪都还只是漫山遍野乱跑的顽童之时、贺兰敏亲身做好了饭再出来寻觅他们的景象在这一刹时劈面向他涌来,令他热泪盈眶。
岑江颖心目中的两大仇敌:卫尽倾与贺兰雪。而他刚巧是这两人的儿子,天然天生就不是甚么好鸟,的确仇上加仇。
卫飞卿点头笑道:“他不打到你们心折口服,又岂会甘心聘请你们插手他与他夫人的婚礼?”
某种意义而言,这亦是一种“团聚”。
这回非止纪千秋与秦清玄,天宫之人异口同声道:“不去!”
秦清玄不由怒喝一声:“牲口!”
耳听卫飞卿语带几分讽刺道:“一屋子姓贺兰的,这般算来我倒是九重天宫第一个异姓宫主呢。”
卫飞卿没好气道:“我问你,即便我担当宫主之位,我看谁不扎眼要你们替我杀人,你们去么?”
“那不就结了。”卫飞卿翻个白眼。
沉吟半晌,卫飞卿道:“沈天舒尸身,诸位可在他寝宫下方搜索一番。”
太霄殿光彩宫,应是全部九重天宫除开紫霄殿外最富丽的一处,因为此地供奉着天宫历代宫主之灵位。宫中凡有大事需九位殿主共同决策,亦是在此处停止。
十一月十七,大吉之日,宜嫁娶。
秦清玄瞪大了眼:“那你……”
秦清玄叹道:“在阿颖帮部下,紫霄殿以及其他山中统统卫尽倾之人都已被我们抓起来了,有段大侠的人互助,世人所中剧毒、山中埋藏的火药都已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