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像是入了定的老衲人普通,入迷的看着书,悄悄地一笑。
“小弟一向没有醒过来么?”段怡问道。
顾杏一愣,方才想起她同段怡早就闹翻了,有些局促起来,“你说甚么?”
风吹得院子里的竹子沙沙作响。
段怡啪的一下,拍了她的脑门一巴掌,“我要你的命做甚么?给我敬爱的灵机吃,它都嫌弃没有笋好吃!你还是听你阿娘的话,好好的活着吧。”
屋子里一股子浓厚的药味,熏得人晕头转向的,丫环婆子无所事事的站了一屋子,顾杏坐在床边抹着泪儿,瞧见段怡来了,焦急的站了起来。
“闭嘴!”段怡冷冷地说道。
“甚么喝酒?三姐姐怕不是看错了,阿爹比来都在家中抄经,想着过年祭祖的时候,办一场法事,别说吃酒了。连肉都不如何吃了,一向都在茹素。”
“你如何才来,你弟弟不好了,这锦城我们也不熟谙,他平时最喜好你,关头的时候,你倒是不在。都怪你让他不听我的,练东练西……你又不晓得他是甚么身子……”
她父亲曾经说过,小崔将军是可贵的仁义之人。
顾杏明显已经规复了明智,有些怕她,声音完整没有了段怡刚进门时的那股子气势,“醒来了,郎中又给开了静气凝神的药,方才喝下便睡了。没有发热……”
段怡胡乱的塞了塞,又喝完了糖水,便领着知路,去了段铭的院子。
她的声音很小,几近是喃喃自语,“我觉得他们会怪我的。”
在那边赖着不肯走的灵机像是感遭到了风雨欲来,朝着屋子里冲去。
顾杏一愣,点了点头,“我一向都会守着铭儿的。”
他紧闭着眼睛,神采惨白惨白地,中间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小瓷碗,里头的药没有喝完,浅浅的留了个底儿。
段怡感觉,呼吸总算是畅达了一些。
“女人,但是要去看望老爷?”
“铭儿受了伤,还是阿爹头一个发明的,叫了薛郎中来。也都怪我,常日里我们都在他跟前的,可偏生我本日想做菊花香包,便拉着阿娘去了园子里……”
知路话说得快,忘得也快,糖水端上来,也有崔子更的一份不说,还同段怡一样,配上了一碟子点心,有绵密的白糖糕,有酸酸的山查糕,另有清爽的绿豆糕。
尚未进门,隔得远远地,便能够听到里头乱成一锅粥的声音,那院子的门槛前,坐着两个婆子,正在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瞧见段怡来了,慌乱的对视了一眼,站到了一旁。
锦城的夜幕,定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