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倒背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你怎会获咎了御史台的官员?”
陈祖谟茫然点头,“儿与他们从未照过面,只怕此番乃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
他胖胖的手指卷起画插入瓶中,笑呵呵隧道,“此时髦空缺的官位已近荒蛮之地,你去了怕是再难返来。”
陈老爷子拽断了四五根髯毛,疼得嘴角直抽,吃紧问道,“这是为何?”
陈祖谟挺直腰杆坐在父切身边,神采非常丢脸,“儿那里还能为一方父母,折子下来了。报上去的本科新秀除儿外,其他外放官员都已得了御批,要出发上任去了!”
瞧瞧,不愧是他的媛儿相中的夫婿。如此沉得住气,将来定能成大事!
见儿子如许,陈老爷子便又安然地当起了他的老太爷。又过了一日,宫中来了一帮人来传太后懿旨,将承平王三女柴玉媛许配给陈祖谟为妻,令他择良辰结婚。
“小生见过王爷。”陈祖谟行的是墨客礼,虽中了状元却无官职,他依是一介布衣。
“快拿来给为父瞧瞧。”陈老太爷颤抖着双手接过沉甸甸地懿旨,老泪纵横,“为父想不到我们陈家竟有一日能接到懿旨,刚才那位公公念说,是太后的懿旨?”
“虽失了到手的官职,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承平霸道,“此番确切是本王的忽视,我朝的确没有官员回客籍任职之先例,本觉得有本王的保举,此等小事应不敷为虑,哪知荆正那老匹夫却俄然跳起来,抓住此事不放!他乃两朝元老,便是当今圣上也得给他三分薄面,此事只能作罢。”
皇太后为新科状元陈祖谟和承平王家三郡主赐婚的动静,不到半日便囊括都城,坊间生出很多闲话,在此不一一闲述。
“这懿旨是用甚么做的?摸起来真舒畅。”陈老爷子平时再端着,现在也禁不住猎奇了。
这些他倒不在乎,让他不痛快的是方才传旨寺人轻视的眼神。
“哈哈哈――”他这马屁拍得极好,承平王非常受用,“好!本朝文武也只要本王担得起胸怀开阔四个字了!”
陈祖谟烦恼地点头,“吏部传出动静,言说御史大夫荆大人在朝上参了吏部尚书一本,然后儿子的官便没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名正言顺的新科状元,岂可如此低声下气地仰人鼻息!
他这话里的意义就是想再谋个肥差,承平王心领神会。
迟早有一日,他陈祖谟要位极人臣,让这寺人刮目相看!
陈祖谟不善画,但承平王比他更不善。看着承平王新作的《春江水暖图》,陈祖谟愣是找到可取之处,指着水边稀稀少疏的几根草道,“此处甚妙。”
陈祖谟天然不想去穷山恶水之地为官,可眼下又有何法?早知便谋机遇去翰林院做个编修了。
却不想他出来半个时候,却低头沮丧地出来,回了驿馆。
第二日,陈祖谟跟着承平王去了一趟雅音楼,一个时候后出来时,陈祖谟满脸通红,似是喝醉了酒般跌跌撞撞地回到驿馆,神情非常地亢奋。但任凭陈老爷子如何问,陈祖谟也只讳莫如深,只言说机会未到,请老爷子静候佳音。
端坐在房中的陈老爷子见儿子如此模样,训道,“君子当喜怒不形于色,你乃是要为一方父母之人,行走坐立当为民之榜样,岂可如此放荡!”
陈祖谟立即换上三郡主最喜好的衣衫跟了去。
两人相互恭维着进入承平王金光刺眼的书房。
陈祖谟微微蹙眉,大周的圣旨和懿旨轴柄质地按官员品级分歧,有严格辨别:一品用玉轴,二品用黑犀牛角轴,三品用贴金轴,四品以下为黑牛角轴。他现在没有官职,只能黑牛角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