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是多少，说详细数字。”
“主子本日在白云观里头，还见着国舅爷了。”冯保趁机禀道。
幸亏李太后没有指责她，只是柔声说道：“张先生是先帝亲身选定的顾命大臣，又是皇上的教员、内阁的首辅，不问他问谁呀？”
“他是个治河专家。”
冯保对吴和说出的主张没有明着赞美，只是叮嘱道：“李太后的懿旨，对朱衡薄加惩戒，你们就按这个懿旨行事，不要到时候弄得羊肉没吃上，反惹一身膻。”
“十五岁，”冯保鲜鲜地打了一个嗝，问道，“是不是最小的？”
“如此甚好。”
“要不，让张先生找朱衡谈一谈，张先生满肚子主张，只要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朱翊钧走前两步垂手躬立，柔声喊道。李太后心疼地拍拍他的肩，又把他拉回到书案跟前，看了几张方才临摹的书法，问冯保：
“今后，哼，今后你再敢混闹，做那些花里胡哨儿的事，谨慎我扒了你的皮！归去吧。”
“是四十万两吗？”
“寄父，您白叟家发个话儿，这件事儿该如何去做，小的们就是跑断腿，也在所不辞。”
“皇上如何说？”吴和严峻地问。
“啊？先帝爷定了这章程，咱如何不晓得？”冯保挖了胡本杨一眼，这位说诚恳话的寺人顿时仿佛短了一截舌头不敢回声儿。冯保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接着问，“制作一件章服，要花多少银子？”
“尚功局。”
“价码儿要谈好，”冯保策画着说道，“这郝一标精兔子一只，装一船倭国的洋布来，一起免税，要赚多少银子？”
“他说了两件事，一是为武清伯晋封的事，背面又说武清伯看中了一块吉壤。”
“吃……吃过了。”
正在临摹王右军《兰亭序》的朱翊钧，一听白鹦鹉的叫喊，赶快搁笔。李太后一行已是挑帘儿走了出去，孙海与客用从速跪了下去。
孙隆估摸着找他们来十之八九是为这件事，故在客堂闲坐时就与那两个群情过了。因为虑着是自家分内之事，故孙隆起首说话：
一向陪侍在侧一言不发的容儿，这时俄然搭讪着说：“启禀太后，有句话不知奴婢当不当说。”
冯保“啊”了一声，又不说话了。宫中除了寺人二十四衙门，还专为大量的宫娥彩女设置了六个局，顺次为尚衣局、尚食局、尚功局、尚服局、尚寝局、尚宫局。六局掌印也都是五品衔。女官们专为皇上皇后及浩繁的嫔妃办事，名义上固然也归司礼监同一统领，但因女官们都是皇室近侍，想管也可贵管。再加上女官的任命，多由皇后做主，司礼监也不大插得上手。凡是事因人而异，虑着冯保深得李太后宠任，女官们也莫不畏他三分。现在，吴和的脑筋在飞速打转，他揣摩冯保俄然问起对食儿的事情来，是不是轰动了“上头”惹出费事来，是以也不敢胡说话，坐在那边悄悄跌脚。
“啊，他所言甚事？”
“唔，开端有点谱了，”冯保眼眶里俄然射出两道凶光，调拨着说，“瘟神既挡了道儿，只要一个字，搬！”
“恰是。”
“宫里头人都喊她小凤儿？”
“是，是的。”吴和的舌头不矫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