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也不能欠,你这首辅上任第一个月,就拖欠官员的俸银,叫人家如何看你?”
“首辅,北镇抚司是锦衣卫衙门,那儿直接归皇上统领,没有请得圣旨,卑职这个巡城御史,就无权出来抓人。”
“这个,咱也想好了。”王国光当即答道,“就用胡椒苏木,一是这两样物品国库保藏甚丰,充足供应。二来,胡椒苏木历出处榷场专营,官方不准散卖。是以,拿它们折俸,官员们很轻易就能变现。”
刚过会极门进了内阁院子,大老远就见王篆花脚猫似的窜来窜去。一瞥见他,张居正就明白他是为储济仓产生的事情而来,因为守仓兵士属他统领。张居正也急欲晓得事情颠末,便快步走了畴昔。王篆这时也一眼瞥见了他,赶紧跑过来,也不及施礼,就禀道:
“本月的折色银,全数改用什物折俸。”
“那么,就临时拖欠一月。”
“到皇上那边请旨,不是三两个时候办得下来的,何况,你也说过,这中间另有一个邱得用,请不请得动圣旨还是一个题目。我的意义,是要抢先手。只要把章大郎抓到,如何措置,主动权就在我们的手上,这个事理莫非你不懂?”
“叔大,后天是啥日子?”
“首辅,出了大事了。”
王篆欲言又止。张居正盯着他,厉声问道:
“混账!”张居正神采乌青,一拍桌子骂道,“这话是你说的?大是大非的事情,岂容拿来做买卖!”
听了这席话,张居正顿时想到了朱衡。他登门拜见这犟老头子,请他持续留任工部尚书一职,朱衡二话不说,只提一个前提,必须近期内将二十万两银子的潮白河工程款如数拨给。张居正出于无法承诺了他。因而接着问:
王国光缓缓说道:“户部办理的国库,在都城也有二十几处。除了钞库空空如也,余剩各库倒都是满登登的,累年各府州县纳缴的什物,从纸笔墨砚锣鼓铙钹,到炭米油盐竹木藤漆,可谓应有尽有,统计下来,约莫有七百多个种类。这些东西本来是供朝廷的平常用度,但入缴数量太大,用也用不完。有些物品因入库时候太久,还产生霉烂变质。每年,各管库呈报的耗损最低也是好几十万两银子。依愚职之见,干脆,选出几样库存什物,折价作为官吏们的俸银发放,如许既处理了库存压力,又处理了俸银,这无招之招,也算是分身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