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有其事。”刘一儒答复,“刑部里头,告如果堂官,我是佐贰,确切有些不当。”
游七还未分开,司阍又急仓促走出去,禀道:“老爷,广西急报。”
都察院右都御史蒋孔苏改任江西监察御史
“亲戚之间,不必过于拘礼。”
张居正一口气读完九道待拟票的奏疏,不但不感到累,反而感觉精力量儿格外畅旺。这九道本子除了上述两道,余下七道,有三道就都城姑苏胡同巡警铺档头蒋二旺吃空额一事激发群情,建议清理天下营兵,重造簿籍。凡吃空额贪墨饷银者,一概严惩;有两道触及理财,就清理天下各府州县累年积欠课银献计;另有两道但愿圣上谕旨京师各大衙门尽去奢糜浮费之风,厉行节俭,以省国用。这里头有一道折子是光禄寺丞罗先吉所写,言隆庆五至六年两年间,由光禄寺进上供物用于皇上炊事并修斋等项器皿,共两万三千三百四十五件,内侍截留未出。罗先吉用词刻薄,称这等取物不还的做法,类同贪墨,望圣上发旨,将此等多量物件由尚膳监清理偿还。
看罢此札,张居正大喜。他负手走出花厅,忽闻得一阵芬芳的香气。他问游七:
礼部右侍郎毕昭改任山西巡抚
“在花厅里。”
张居正固然心有同感,但仍把神采一沉,说道:“一场烈火烧死这么多无辜,你身为大臣,如何还能幸灾乐祸?”
“王希烈呢?”
写到这里,张居正把值房书办姚旷喊了出去,问他:“所存水晶宫墨另有几挺?”
湖南按察使李义河升任都察院右都御史
“究竟是何启事生机,介东,你务必调查清楚。”
“卑职服从。”
“是不是后花圃中的桂花开了?”
张居正烦躁地一挥手,嘴中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啊!”
礼部左侍郎王希烈改任南京国子监监事
听完游七的讲解,张居正心下一沉,忖道:“刘一儒这哪是送甚么古玩,而是假借项目极尽讽刺之能事。”想到本身出任首辅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所作所为,竟被亲产业作是士林所不屑的“聪明”之举,不由心下生寒。用宦海说话讲,“聪明”就是灵巧,就曲直意媚上。而“痴”就是慎重,就是风骨。就在一场大火以后,刘一儒送来这一句“规语”,张居正感到遭到莫大的欺侮和伤害。他真想拎起那只钵盂,狠命朝地上一掼。但手一伸出又窜改了主张。他抚摩着这只设色古巧传世长远的钵盂,感慨万千地说:
游七轻喊一声把他惊醒,他扭头问道:“你有何事?”
“送了。”姚旷一脸严峻之色,畏葸说道,“首辅大人,出大事了。”
“首辅说得是,”王篆随声拥戴,又道,“玉娘让卑职带信,她想见你。”
王篆早就晓得张居正已铁定了心惩办贪墨。蒋二旺是一个冲破口,紧接着是杨用成,前面不晓得还要牵出多大一串呢。他虽内心深处怜悯蒋二旺,但现在却狠着心说:
“是。”
大火烧得正盛时,张居正亲临现场察看火势,并就救火事件及善后措置做了一番严峻安排。直比及灰飞烟灭一片狼籍,被烧得衣不遮体毛发俱焦的官员一个个被抬走,他才登轿分开。返来路上,他思虑着这件惨案究竟如何产生,应如何调查事发本相,措置善后事件等题目。同时他又暗自光荣,这场大火倒是帮了大忙。他现在能够罢休去究查肇事者的任务而不必顾忌各种蜚言詈议。想想这些日子产生的事情,他不由点头苦笑,心中忖道:“还是前人说得对,多行不义必自毙,惟彼苍不成欺也。”
“领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