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张居正 > 第四回 魏侍郎惊听连环计 冯公公潜访学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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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接着说道:“殷正茂敢私吞这内里的一两银子,我就有来由拿他定罪。”

“千古宰相?”张居正情不自禁反复了一句,内心一阵冲动,他自小的志向就是要当伊尹吕望一类人物,操庙算之权行强国富民之术,“冯公公,你以为鄙人有这类能够?”

“确有此事。”高拱点点头承认。

“谁送的邸报?”高拱问。

高福是高拱的大管家,听得仆人喊叫,赶紧滚葫芦普通跑了出去。高拱问他:“你上回说,啥馆子的猪头肉做得好吃?”

“先生既已看出其中蹊跷,冯某也就放心了。”

高拱伸手一挥,做了一个“砍”的行动,脸上也摆出腾腾杀气来。魏学曾到此明白了高拱如此措置的实在企图,不由得对这类工于心计一石三鸟的老毒手腕佩服得五体投地。“生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宦海老斗士!”魏学曾心中啧啧称叹,顺势又问:“传闻元辅唆使户部,在殷正茂造出的军费预算上多加上二十万两银子,明着让他贪污,此事但是真的?”

“如果殷正茂既打赢了这一仗,又蚕食了这二十万两银子,元辅你如何措置?”

“这是那里话,”高拱当即收转意义正襟端坐,专注地看着魏学曾说,“你说下去。”

高拱就晓得魏学曾会这么问,不由得对劲地一笑,站起来安闲地伸展一下身子,然后又坐下说道:“我看李延也是扶不起来的臭猪肠,领了那么多的兵马和粮饷,却何如不了几个蟊贼。春节后写来三份邸报,满是坏动静,再不撤换他,叫天下人如何看我?说实话,若在一年前把李延撤下,局势不会坏到这类境地。这也是老夫一点私心,照顾弟子而贻误军机。现在皇上病情前程未卜,设若变故产生,有人就会操纵李延之事大做文章,陷老夫于被动挨打当中。与其让别人来涮这个潲水锅,倒不如本身先整治洁净。至于用殷正茂,老夫也存了一份心机。张居正三番五次保举他,我若硬顶住不消,别人就会数落老夫堵塞才路,不肯为朝廷进贤。何况殷正茂这小我,在朝野之间纷争很大,原也在用与不消两可之间。我现在起用他,一则能够杜塞政敌之口,二则还能够观厥后效。他若果然有本事剿除叛匪,这知人善任的佳誉,少不了有我高拱一份,他若真的是个银样镴枪头,对不起,我就得先礼后兵,新账老账一块儿算!”

“不是几次,说得刻薄一点,皇上现在是走在鬼域路上的风骚天子。”

“啊?”

张居正脑海里蓦地想起那日东暖阁中冯保与高拱吵架时说的那句话,“是你滚还是我滚,现在尚难预感”。此中已流暴露冯保的摈除高拱之心。“探囊取物谈何轻易”,为了探得冯保的全数秘闻,张居正用心低调说话:“冯公公是不是过于悲观了些,须知高阁老是皇上第一宠臣。”

“不是他还能有谁?”高拱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一盅茶水,伸手抹去嘴角的余滴,又滚滚而言道,“嘉靖三十七年,我任国子监祭酒时,张居正由翰林院编修升任国子监司业,当我的助手,开端与我同事。当时的首辅是严嵩,我俩都对他极其不满,也都怀有论道经邦燮理阴阳的宰辅之志,很快我俩就成为莫逆之交,相互以相业期许。厥后又前后入阁,任辅臣之初,他与我还能心心相印。在筹边、治漕与侯王爵禄裁正等诸多国度大政上,与我相互策应,共同默契,办成了一些大事。但我早已看出,张居正并非是甘心久居人下之人。自客岁内阁中陈以勤、殷士儋等人接踵致仕,只剩下他和我两人时,他的夺位之心就已日见端倪。他对我大要承应如初,暗中却在摩拳擦掌,与我较量。最明显的表示,就是国度凡有效人之机,他就尽量保举本身的同亲、同年和弟子,这一点,从他入阁之初就开端做了,只不过不像近两年如此较着。保举殷正茂,恰是出自他培植朋党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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