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廊一端,一袭青袍窄袖,明朗超脱的身影寻声看来,似是看到苏锦与柏远两人,目光不由微微滞了滞。
“也是,”苏锦笑笑,“我也待不风俗。”
柏远的性子就是如此, 感觉好吃的总觉吃不敷, 感觉好玩的也总觉玩不敷, 难获得南边来,感觉合口味便大快朵颐。
宴书臣不消猜,也晓得他的身份,遂而拱手,“下官宴书臣见过平阳侯。”
苏锦笑笑。
柏炎在安城有早前的旧友,恰好约了一处拜访。
柏远便同苏锦一道在城中逛逛。
见到是苏锦和柏远两人,驿馆掌吏朝他拱手笑道,“宴大人,方才的是平阳侯夫人战役阳侯府的四爷。”
那人隔得远,油纸伞又恰好斜着,遮住了来人的脸。
两人一面谈笑着,一面沿着长廊往早前下榻的苑中去。
稍许,苏锦见玉琢撑了伞,转眸向她这里看过来,既而,又朝那人福了福身,撑了伞,快步往外阁间折回,瞧这模样,应是来寻她的……
似是听到宴书臣这个名字,柏炎眸间愣了愣,神采也微微有些非常。
苏锦放下杯盏,玉琢刚好折了返来,将伞收了放在一侧,轻声道,“是严州知府宴大人,说是来给夫人问声好。”
忽得,苏锦似是想起好久之前,在山林的时候,她脚崴了,只能由柏炎背着走,但一起上都被柏炎闹得很有些烦躁了,他还在不依不挠。
玉琢笑笑,“歇了两日好多了,方才还在苑中生龙活虎。”
贪吃好惹事, 仿佛大孩子行动,心机却纯真,只需束缚恰当了去。
……她恼火,“不猎奇。”
玉琢上前给她沏了杯茶。
“方才在驿馆外我就该当想到的,哪位宴大人去到差的时候,旁的东西不带,只带好几大箱子书的?如何听都应是早前熟谙的宴书臣宴大人才是,”苏锦顿了顿,笑道,“是吧,二表哥?”
驿馆门口另有旁的马车在,应是才来了朝中命官下榻安城驿馆。
苏锦放下杯盏,却见苑外一袭青衣窄袖,正撑了一把油纸伞往苑中来。
等玉琢出了外阁间,苏锦问,“白巧呢?”
“阿锦。”宴书臣声音降落浑厚,似是清冷里带了厚重,声声入耳,非常好听。
安城雨后的气候,是南边夏季里鲜有的温馨。苑中微风缓缓,内屋的窗户开了合适的缝,恰好缓缓凉意。
这半咸不酸的语气,苏锦也抬眸看向柏炎,不知他本日是哪根筋犯了。
苏锦点头,“我早两月在家中,祖母和娘亲都好,娘亲还提起姨母来,也不知姨母和姨父比来如何?”
好轻易到安城,下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气候算是突然凉了下来, 但火线的山岭路段又被冲断, 只能在安城的驿馆中多逗留上三两日。
柏炎折回也应是差未几傍晚前后的事情了。柏远说,他要拉着三哥一道来安月楼吃黑叉烧。
玉琢都有些看呆,遂即点头,“才下了未几会儿,奴婢来屋中关窗户,怕雨声吵了夫人。”
苏锦回了房,宽衣歇下。
淡色抹胸襦裙上系了月红色罗带,衬得修颈锁骨处,肌肤如雪,脸上泛着昼寝刚醒的红晕,非常明艳动听。
夏季酷热,苏锦不喜好喝热茶,玉琢道,“驿馆的掌吏遣人送来的凉茶,说是清热去火,夫人可要尝尝?”
苑中烟垂淡淡,似是有平城那种江南水乡才特有的美好。
另一人应道,那是,这但是去严州到差的知府大人,严州是南边几个州县之首,这知府可不是好做的,听闻这位宴大人博学多才,也在朝中冬眠了很多时候,得了任命多时,眼下才往严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