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燃尽,闻溪轻动手脚,谨慎翼翼将赵寅礼背上不下百根银针取下,为其盖好被子,从里屋退了出来。
当年母亲说过,这少年身中奇毒,实在不幸,为其医治拔毒之时痛入骨髓,垫着牙关的竹片都咬碎了,还把嘴割得都是血口儿。
冬至那日,闻溪被梅湘凌和木槿难堪,差点冻死在旧侯府的院子里,的确是四皇子跟着太子返来才把人救下,只不过当时本身顾不上细究,现在想来,赵寅礼几次相遇都在脱手相护。
闻溪入了药斋,阿梓正在帮着薛老筹办药箱,瞥见她这个时候来有些惊奇。
闻溪当年在旁看着不忍心,伸手去轻抚他的脸,想要减缓他的疼痛,却被痛昏了头的赵寅礼一口咬在了手上,十几年畴昔了,闻溪看着虎口的这圈齿痕不由思路万千。
这一世,太子妃生辰宴,偶尔在东宫赶上了,闻溪没曾想,赵寅礼仅凭手上的牙印就认出了本身,现在回想起来,他一早就晓得本身南陵公主的身份却没有戳穿,还一次次脱手相护,便也说得通了。
眼中微微有水光闲逛,闻溪屈了膝回礼,却也不做回嘴,再抬眼,开口道,“四殿下,如果因着当年母亲相救的恩德,才没有揭露闻溪的身份,闻溪在此谢过殿下。可如果想以此作为把柄相威胁,恐怕殿下并不能如愿……”
闻溪刚回过神,薛老掀了帘子出来,瞥见宝贝徒儿来了神采一喜。
闻溪一愣,“阿梓说甚么?”
闻溪瞳孔震惊,赵寅礼微张的嘴边,恰是本身虎口的那半圈齿痕,此情此景,她终究想起来,面前的四皇子,就是本身和母亲十多年前救治的阿谁少年。
闻溪只觉心尖一烫,唇角如有若无勾起一抹苦笑,再见此礼仿佛隔世,她本身都快忘了,身为南陵国公主时无忧无虑的日子,她的心早被仇恨和算计占满,为了苟活,已经配不得被称为“殿下”了。
闻溪轻着步子进了里屋,瞥见四皇子赵寅礼面朝下趴卧在竹榻上,背上银针满布,比之前还要多上很多。
阿梓吐了舌头,拿来披风给薛老穿上,“丫头,恰好,你进屋帮四殿下看着针,一炷香的工夫我若还没返来,就帮他取针。侯夫人那边迟误不得……”
从闻溪的神情能看得出,她已经认出本身,赵寅礼的眸子奇特地亮了亮,可方才用尽了力量,抬起的头再也支撑不住摔回榻上,人一刹时就昏死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