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甚么事!”裴永昭斜瞪了他一眼,回身就要走。
“嗯,快去吧。”杜氏挥了挥手,目送儿子分开。他又长高了很多,背影垂垂有点像他父亲了。杜氏眼眶微红,夏初岚扶着她道:“娘,内里风大,归去吧。”
杜氏望着女儿娇美的容颜,想着她小小年纪,就要里里外外埠筹划,不由搭着她的手腕说道:“都怪为娘的没有效,让你这般辛苦。岚儿,听娘一句劝,还是寻个好人家嫁了,别担忧我跟你弟弟……咳咳咳。”
“三女人现在掌家也是功德。夫人想想,老爷不在了,六公子年事尚小,若上面没有这个姐姐撑着,指不定二房那边如何欺负我们呢。”
正要回杜氏,思安在外头喊道:“女人,六平有急事禀报!”
杜氏应好。一行人回到杜氏的住处,夏初岚看屋里的光芒暗,便叫思安去将窗边的竹幕卷起来。阳光照进屋里,顿时亮堂了很多。
他不是在威胁,凭他的底气和威势,只是在陈述一个究竟。
老夫人晓得她心直口快,笑道:“也许真是有要紧事出去了。他那人你晓得的,不至于如此。”
裴永昭瞪大双眼,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离本身很近的男人。
夏柏茂拍着她的背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可岚儿的确比我强,短短几年就让夏家变成了绍兴的首富。你别忘了,大哥从小就带她出海见地,又请最好的先生教她,是当个男孩来养的。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你非得争是非干甚么?娘还在呢。”
“你是甚么人!”裴永昭强装平静地说道,“我但是官员,晓得对朝廷命官不敬是甚么罪名吗!”
杜氏晓得二姑爷裴永昭身边不乏一些家世杰出的同僚,若对方至心肯帮女儿牵线,倒也不失为一桩功德。她刚要张口, 夏初岚却按住她的手背,先一步说道:“感谢二姐的美意。只是现在家中诸务繁忙, 我抽不开身。”
杨嬷嬷在床边坐下来,刚才母女俩在屋中的对话,她都闻声了。
夏初岚吹了吹勺里的汤药,一点点喂给她喝。
杜氏何尝不知此事难办?不然她也不消忧愁了。
顾行的确起家子,云淡风轻地说道:“离夏家的人远一些,更别找夏初岚的费事。若被我晓得,临安将无你安身之地。终你一世,也休想再踏入宦海。记着我的话。”
夏初岚低头来回翻舀着碗里的汤药,悄悄吹气,没有回声。
如果畴前,她必定不该的。但现在三丫头坏了名声,能找到像韩家如许的也算不错了。
“如何不急?你二姐在你这个年纪都出嫁了,初婵也在相看人家了。莫非……你还没将那人放下?”杜氏摸索地问道。
床上的杜氏又咳了两声,长长地叹口气。若不是她的身子如此不顶用,家里的顶梁柱又不在了,女儿的婚事何必拖到现在。
韩氏轻视地撇了撇嘴。甚么诸务繁忙, 不过是不肯放权罢了。
暮年杜老爷做过县里的推吏,养出的一双女儿知书达理,边幅也好,十里八乡的男人都争着来求娶。只不过杜氏的姐姐跟一名衙内好上了,硬是去给人当小妾。杜老爷拦不住,只能跟着她去了。
夏初岚也晓得,陆彦远要真的对原主有豪情,何至于这些年,不闻不问?想来他只是妄图美色,过后早就把那些山盟海誓给忘了。夏初岚犯不着惦记这么一个渣男,更别提对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