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如何办?持续逃吗?还能逃得出来吗?又能往那里逃?还是坚固地留在傅慎行身边,寻觅着每一个能够复仇的机遇?她不晓得,她真的不晓得。她下认识地去偷瞥傅慎行,不想他也正在看她,目光幽深得似是无波的古井,看不出半点喜怒。
她僵在那边,半晌以后才气发作声音来,轻声问他:“真的?”
何妍终究止住了抽泣,抱着傅慎行腿,缓缓地跪倒在地上,一字一句地问道:“沈知节,你来这里为了甚么?杀了我们解恨,是吗?如果是那样,那你就固然一枪杀了他,然后再杀了我。可如果你还不想我死,你就别伤他,放过他,我跟你走。”
她眼睛又红又肿,却沉寂地看他,竟还向他弯唇笑了一笑,手顺着他生硬的手臂往下滑去,用双手握住他的手腕,迟缓而又果断地将其抬起来,让那兵器对准本身的额头,轻声说道:“射击,只要我死了,才是一了百了。”
很久以后,他忽地没头没脑地说道:“何妍,我会杀了你,总有一天,我能杀了你。”哪怕她是毒品,总有一天他也会戒掉她,不再心软,不再痛苦,杀了她,一了百了。
何妍不语,只呜呜地哭着。
他让步了,他投降了,他甚么都不管了,只想要她跟他归去。哪怕她想要剜他的心头肉,他也会给她递刀子,只要她肯陪在他身边。
这反应终究激愤了他,他翻过身来,嘲笑着看她,问:“如何?万念俱灰以后想做行尸走肉,是吗?”
车子顺着路边停下来,他又看她一眼,这才叫了阿江同他一起下车。两人站在车外不知说了些甚么,就见阿江不时地点头,然后便就转去上了前面那辆车子。
那男人看她一眼,没说行也没说不可。待到早晨的时候,傅慎行却俄然过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推开了她的房门。她早已经上了床,爬起来摁亮了灯,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过来,在床边停下了,立在那边看她。
一时候,屋内死一样的寂静。阿江从门外冲出去,待看到何妍与梁远泽都还无缺无损,竟是不觉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