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搭上阿妩的胳膊, 将她护在身后, 神采必然,“娇娇,你跟在阿娘身后便是。”
这燕侯蔺荀明显来者不善,若敢欺负她儿, 她就是拼却性命不要, 也要护住她。
甫一登上城墙,她便感遭到了一阵炙热的视野,她目光往下,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乌黑冷萃,尽显张扬尽情的眼。
王氏倒抽了一口气,脑中惊雷炸响,前提性辩驳,“不成!”
“汝南王身材无碍,待体内余药褪去,天然可醒。”
阿妩皱眉,与王氏所想分歧,筹算临时避其锋芒,“我二兄方才之言,请燕侯勿要放在心上。”
何况,此子与他们汝北国之间还隔着那样一桩旧事。
但是止不住的后退的身躯和微抖的语气,还是泄漏了他现在的慌乱让步的表情,“你,你这鞭莫非真是要挥向本王?!”
昨日半夜,关押刘巽的院子不知为何起了火,混乱当中他被他强迫带离,以后便落空了认识,回过神后。睁眼便瞧见有觊觎阿妩。
蔺荀落在缰绳上的手背青筋微凸,他不慌不忙,对城墙上一身淡青衣裙的阿妩伸出只手,“嫁给我,平舆之困,你兄长之危,马上可解。”他的声音沉稳低抑,底气实足,尽是桀骜,无形中似含了模糊的勾引。
王氏松了口气,有所求就好,怕的便是他扯了拯救之恩的大旗做筏,贪得无厌,所求更多。
那个不知,燕侯蔺荀座下智囊庾清居首,非常得其正视。
“主上。”庾清视野从城墙上阿妩身上掠过,对蔺荀摇了点头。
谁知阿妩提了裙便往前, 王氏拦住她,“娇娇, 不当!”
阿妩再三辨认,最后确认那青衣郎君便是庾清,也非常惊奇。
“乃太夫人掌中之珠。”
庾清了然,回想方才刘巽放肆气势,心道也是该吃些经验,遂含笑让步至一旁。
颍川庾氏不及琅琊王氏,清河崔氏名盛,却也是传承百年的大族。
蔺荀视若未睹,眉眼冷厉得紧,手一抖,长鞭破空,如龙蛇张牙舞爪,收回咻咻锐响。
“吾之所求——”王氏正要接话,见蔺荀目光俄然落在身边的阿妩身上,心中蓦地一紧。
王氏心机凛住,紧着拳头道:“本日之事,实在感激不尽,他日……他日燕侯如有所求,我汝北国定会经心极力,以报本日恩典。”
细雨一向未停, 阿妩到的时候,城墙上起了大风,直接将她撑的伞刮翻,密密雨丝如针兜头盖脸地灌下,刮得她体肤冰冷生疼。
理清事情前后因果,刘巽不但不感激蔺荀脱手相救,反倒更怒,语气讽刺至极,“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来由!我看你清楚是想趁人之危,挟恩求报,借机逼迫阿妩屈身于你!装甚么豪杰做派?不过同许牧那贼子一丘之貉!”
蔺荀眼眸陡眯,寒光乍现,扯出个非常伤害的笑,目光径直超出王氏,直直落在阿妩身上,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蔺某心慕翁主甚久,不知翁主是否情愿嫁蔺某为妇。”
蔺荀皱眉,横臂一挥,守在牛车四周的兵士亮起手中兵刃,生生将刘巽逼回牛车。
……
跟着蔺荀越来越近,刘巽这才感觉方才空中的鞭响似终究敲打在了他的身上。
刘巽咽了口唾沫,有些心生退意,又碍于情面不好服软,他不信蔺荀再狂能狂到光天化日之下鞭挞他。
此子虽出世寒微,倒是个说一不二,实打实的狠角色。
这番行动,落入刘巽眼中成了实足的挑衅。
阿妩突然抬眸,震惊至极。
“放心。”蔺荀扯唇,伸指对他比了个手势。
汝南与洛阳相距甚远,据闻前些日子燕侯还在蓟城,他千里迢迢南下于此,总不成能是特地为积德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