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甚么唤我阿九？”若生屏息而立，手按在了镜架上，凉意阵阵。
他牵着她的手，开端往外去。
那镜面光亮敞亮。在烛火辉映下，一片潋滟之景。
屋子里一片阴暗，只要几缕薄白的月色穿过窗棂，霜雪似地落在地上，蜿蜒如水，却带着比水更凉的寒气。明显是初夏里的夜晚，她现在手持烛台站着，却仿佛身在寒冬的皑皑白雪当中。
伤口薄而窄，却很深。
怔仲间，身后俄然多了一双手，揽住她的肩头。
“阿九，快走！”
脚下是冰冷的，身子也是冰冷而生硬的，就连视野仿佛也被森然的寒气给冻住了普通，望着火线挪不了半分。
已经风俗了在黑暗中视物的若生，一下子闭上了双眼。
若生念着扈秋娘跟绿蕉，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不能就这么把她们给丢下！”
她闻声本身沙哑的声音，“元宝……”
脚边多出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有夏虫攀附在窗纱上，嘶嘶轻叫着。
若生的眼神逐步变得茫然起来，茫然地沿着绿蕉的面孔往下看，终究视野定格在了她心口处的那道剑痕上。
她咬着唇，朝地上摔去。
“如何了？”若生提着一颗心，被他这么俄然一拽，惊出一身盗汗来。
若生不语，看看地上死去的绿蕉，又看看这屋子，最后看向苏彧：“你究竟为何深夜过来？”
四周除了她二人的说话声跟呼吸声外，就再没有任何一丝响动。沉寂得都不像是初夏时节的夜晚。没有虫鸣，也没有风吹树叶收回的簌簌声。
“嘘，别说话！”黑暗里，少年清越的声音更加显得沉着。
“别怕。”苏彧的声音却显得更加淡然。
他脚下步子愈快，拖得若生也不得不跟着将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喵！”元宝又叫了一声。声音变得短促起来。
若生的呼吸声乱了。又安静下来。
寒意遍身，她好轻易松下去的那口气，顷刻卡在了那，不上不下。
那是绿蕉的血，黏稠的，已近半干。
“我先带你走。”苏彧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面上神采就显得有些莫测起来。
若生的脸紧紧地贴在他胸口上，双手抱着他的腰，大口喘气。
它眼睁睁看着睡在那的扈秋娘也爬了起来，跪在脚踏上，冲着床哭，娘，你别卖我，别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