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骂了一声,抬起安然无恙的另一只手去拽。
朱氏忙让金嬷嬷去请若生来。
林氏吓白了一张脸,两股战战。竟是连车壁也扶不住了。
——一根刺。
不过有了这“谨慎”二字,她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力,谨慎翼翼地将这根刺藏到了送四叔出门的那一天。
他便微微皱起眉,说:“这是那果子植株上生着的刺。”顿了顿,他笑了起来,“元宝叫这东西刺到过,发了大半个时候的疯。”
风拂过,落叶就高低垂起,打个旋,再落下。
他一副理所该当的模样:“天然是有毒的。”
牛嫂子在旁听着,谨慎摸索着说:“太太,是不是回大宅去?”
摆布他已经晓得了,天然也会晓得她有多火冒三丈。
他还活着,可脊梁骨断了。
锋利的疼痛,顷刻涌上心头。
一声巨响,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故而,她在细心算计过“追风”的脚程,毒性发作需求的时候后,在那条四叔必经的路上,留下了一样标记。
至于云甄夫人那,也该派人快马去传话才是。
世人醒过神来,乱纷繁地行动起来。
万连续四爷就这么去了,也好叫他们见最后一面。
底下的人没了主张,四房的几个小主子,则躲在马车里,连下来看一眼也不敢。
隆冬的暖风悄悄吹着,那块红布条,像一朵花,在枝梢摇摆着。
一行人就缓慢地分开了这里。
这条路,比那条局促,火食也希少一些,这路况,仿佛也差了那么一点。地上密密麻麻都是小石子,他方才一摔,将脸摔花了。
以是,他给了她一样东西。
何况已派了人去传话,这便够了。
牛嫂子派去连家大宅送动静的人,也像这落叶似的,无助得很,被风吹得颠来倒去,不知如何是好。
这事既然已经说到了连二爷跟前,那环境必然已是极坏了。
平常他们出门,走的都是别的一条路。
林氏一醒,又哭,手足无措。
若生欲哭无泪:“再好吃那也是有毒的呀……”
“毒极微,不致命,无妨。”
他恍若未闻,只道:“刺上毒性重些,但亦不致命,发作迟缓,褪得却快。”
可巧,若生影象里,宿世阿谁趋炎附势的四叔,原就是个没有脊梁骨的人。(未完待续)
话音未落,见马儿又踢了连四爷一下的小厮。冒死去拽这匹叫做“追风”的马的缰绳。可他刚一抓紧,人便也像只断了线的鹞子般飞了出去。
她听完,就把这根毒刺给收下了。
“……”
但是手指还未触到另一只手。他的身子蓦地向前扑了去,又是“嘭”的一声,听声响清楚摔得比方才那一下还要重。
那匹名唤“追风”的马儿打着响鼻,从嘴里收回“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赤红了双目。
她亦有些慌了神,又问来人连四爷伤得可重。
石头尖尖的一角,嵌入了他的掌心。
她的心机,半点也没有瞒着苏彧。
那马生得高壮,那样一下踏下去,只怕是要出好歹的。
连三爷是独一能做主的男丁,可现在亦已出门不在府中。
但是世人个个吃惊,个个惶恐的时候,若生却对这统统了若指掌。
也就他独一份了。
还是林氏身边的亲信牛嫂子当场发话说,派人回连家禀报。
林氏也急巴巴地要从马车里下来,就近去看连四爷伤着了没有。
这家伙,可真是……
勒马的勒马,救人的救人。
映入连四爷视线的那角天空,清澈得像是块琉璃瓦,又轻又透,蓝得仿若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