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再最后替他们决定一件事情——朕代他们,愿表归降——”
老祭司颤抖着身子,用非常虔诚的口气念着祭辞,言毕,双手交叠置于空中,以头叩地,行九拜之礼,最后更是亲吻大地,用淇国敬神的礼节祭奠鲜虞庥。
或许从畴昔到现在,乃至将来,都不成能再有如许一名君主,愿以本身柔滑的身躯担起一片江山的重量,但总有一些人,会像鲜虞庥一样,于汗青的洪波中百世流芳。
“鲜虞浩,你若无罪,那个有罪?”
“你滥杀无辜,搏斗百姓,令天下之人胆怯;你罔顾人伦,弑兄杀姊,令草原之神大怒。
城墙外也一片温馨,他们耳边仿佛还缭绕着淇国女皇最后的声音:“实在我有甚么错呢?我只是太爱我的子民了啊。即便我有罪,你们也无权奖惩我,我会去神那边,等候着神的问责。”
鲜虞浩眼睁睁地看着她纵身一跃,仿佛扑进神的度量。玄色与朱色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残破的弧,是绝望而炽烈的色采,也是鲜虞庥生射中最后一抹色彩。
不是淇国归降,不是她鲜虞庥归降,而是身后那些百姓百姓,愿表归降。她折了帝王的傲骨,替他们归降。
此时远在郯国边疆的怀朱正提着一壶酒,坐在一个小山坡上看傍晚。鳞状的云朵飘满天空,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霞光将其晕染,深深浅浅仿佛经历过一场宿醉,梦还未醒。
年青的祭司也跪下来,然后是城外的百姓、城内的百姓,纷繁叩首痛呼:“谢吾皇之不弃,谢天降神女以庇九黎——”
鲜虞庥没有转头看身后城墙内谛视着她的百姓,眼里也没有城墙外布阵以待的军队。她两步踏上城墙,站在最高处,俯望着更远处的草原,风吹动她的衣衿,袍袖间猎猎作响,却吹不开她眼底的眷恋。
“鲜虞浩,你可知罪?”鲜虞庥着祭奠号衣,玄色广袖上衣与朱色下裳上俱绣有章纹,持重庄严之命令其不怒自威。
“朕,仍旧爱这片草原,仍旧爱淇国,但是,朕更爱朕的子民。或许这七国当中少了一个淇国,他们仍然能够安居乐业;可倘若没了他们,淇国的存在又另有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