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读《女诫》,为何还要背着人?”有女史问道。
“那块板子,”张昭华低头做踟躇状:“那块板子——”
那宫女拿钥匙翻开了张昭华的官皮箱,将那金银金饰倒了一地,看的张昭华都心疼死了。公然在第二个小抽屉里让她寻到了那块长条状的木板出来,但是一看之下她不由得微微“咦”了一声,面色古怪。
将这木板翻来覆去看了,传阅给其他女官、女史,大师见不是木偶厌胜,面上神采都放松了很多。便有尚宫问道:“这木板,从何得来?”
大师便都把目光投向了牛氏,女官哼了一声,道:“本来另有如此放肆的秀女!那里是怕声怕光,我看是用心刁难人,用心整治人吧!”
“你可晓得,厌胜巫蛊如许的话,只要说出口,就不会善了了!”宫正嬷嬷峻厉地盯着牛氏,道:“你可晓得,大明律中,诬告人者,各反坐!”
张昭华就每日迟早背对着牛氏,拿着这木板坐在床上念念有词,然后等牛氏凑上来的时候,又假装心虚的模样,不让牛氏看个清楚,牛氏公然被骗,自发得抓住了张昭华的把柄,迫不及待地向上面告密了。
等宫正嬷嬷将那木板拿在手里细看的时候,面色也一模一样地古怪起来。
自从她和牛氏不两立以来,张昭华就针对她专门做了个局。
“之前就诬告过张氏,”女史面无神采道:“现在又一次攀诬,罪名更大了。你和张氏甚么仇恨,要不遗余力地去害她!”
本来果然是有人盯着统统秀女的一举一动的,牛氏做的统统都有人记录,她说了甚么话,如何辟谣别人,这统统都让她在“言”这一栏上被打消了秀女的资格。
张昭华就惶恐地从腰上解下钥匙来,交给了一旁的宫女。
这一点吕氏和田氏都点头作证。
张昭华晓得牛氏必然会去告发而不是漫衍谎言是因为有一天听到了牛氏和她母亲说话,她娘嫁进牛家,不堪每天受正室的磋磨,就用姜纸包了个小木人塞进了正室的院子里,然后指导她爹看到,这个正室就再也没出过院子。要不是因为“有所取无所归”,正室必然会被休掉的。
“不敢坦白尚宫,”张昭华偷偷看了一眼瑟缩的牛氏,道:“因为同居室的牛氏怕风怕声,不准我们大声说话,声音稍大,就呵叱叱骂。”
如果牛氏不是心存害人之心,张昭华这个局绝对坍塌。但是只要牛氏心存不仁,张昭华就有必胜的能够。
王氏内心半清楚半明白,但是张昭华之前跟她打了号召,她就将嘴巴闭地严严实实地,一个字也不说。
“你不晓得甚么是厌胜,如何会看她有木板,就找到尚宫面前去!”李尚服道:“你之前在其他秀女那边漫衍谎言,说张氏小溺有声,说吕氏不爱洁,说田氏是结巴——按你的惯性,如果然不晓得那木板是作何用的,必定会在秀女中大肆传播,那里会直接找到我们!”
三天后她再去,张昶已经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