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姨太太真的标致吗?”管门人打断了他的话。
伯夷的衣服穿好了,弟兄俩走出屋子,就感觉一阵寒气,从速缩紧了身子。伯夷向来不大走动,一出大门,很看得有些新奇。不几步,叔齐就伸手向墙上一指,可真的贴着一张大布告(8):
有一夜,是有星无月的夜。大师都睡得悄悄的了,门口却另有人在谈天。叔齐是向来不偷听人家说话的,这一回可不知怎的,竟停了脚步,同时也侧着耳朵。
“不慌!只烧死了本身,宝贝可没有烧哩。我们大王就带着诸侯,进了商国。他们的百姓都在郊野驱逐,大王叫大人们号召他们道:‘纳福呀!’他们就都叩首。一向出来,但见门上都贴着两个大字道:‘顺民’。大王的车子一径走向鹿台,找到纣王自寻短见的处所,射了三箭……”
到第二天的午后,劈面遇见了几条岔道,他们决不定走那一条路近,便检了一个劈面走来的老头子,很和蔼的去问他。
走了六七十步路,听得远远地有人在叫唤:
十一月下旬,叔齐按例一夙起了床,要练太极拳,但他走到院子里,听了一听,却开开堂门,跑出去了。约摸有烙十张饼的时候,这才华急废弛的跑返来,鼻子冻得通红,嘴里一阵一阵的喷着白蒸气。
“照得今殷王纣,乃用其妇人之言,自绝于天,破坏其三正,离逷其王父母弟。乃断弃其先祖之乐;乃为淫声,用事情正声,怡说妇人。故今予发,维共行天罚。勉哉夫子,不成再,不成三!此示。”
“阿唷,这可多么可惜呀!”这清楚是管门人的声音。
“我看还是走……”
传说也很多:有的说,周师到了牧野,和纣王的兵大战,杀得他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连木棍也浮起来,仿佛水上的草梗一样;(15)有的却道纣王的兵固然有七十万,实在并没有战,一瞥见姜太公带着雄师前来,便回回身,反替武王开路了。(16)
到得背后,甲士们便又恭敬的立正,放了手,用力在他们俩的脊梁上一推。两人只叫得一声“阿呀”,跄跄踉踉的颠了周尺一丈(12)路远近,这才扑通的倒在空中上。叔齐还好,用手支着,只印了一脸泥;伯夷究竟比较的有了年纪,脑袋又刚巧磕在石头上,便晕畴昔了。
“知不清。旗杆子高,看的人又多,我当时金创还很疼,没有挤近去看。”
满眼是阔大、自在、都雅,伯夷和叔齐感觉仿佛年青起来,脚步轻松,内心也很镇静了。
街道上行人还未几;所遇见的不过是睡眼惺忪的女人,在井边打水。将近郊野,太阳已经高升,走路的也多起来了,固然大略昂看头,对劲洋洋的,但一瞥见他们,却还是按例的让路。树木也多起来了,不着名的落叶树上,已经吐着新芽,一望仿佛灰绿的轻烟,其间夹着松柏,在昏黄中仍然显得很苍翠。
“我刚要练拳,”叔齐等着,一面说。“却听得内里有人马走动,赶紧跑到通衢上去看时——公然,来了。起首是一乘白彩的大轿,总该有八十一人抬着罢,内里一座木主,写的是‘大周文王之灵位’;前面跟的都是兵。我想:这必然是要去伐纣了。现在的周王是孝子,他要做大事,必然是把文王抬在前面的。看了一会,我就跑返来,不料我们养老堂的墙外就贴着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