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与《山海经》
这四本书,乃是我最后获得,最为敬爱的宝书。
“长妈妈生得那么胖,必然很怕热罢?早晨的睡相,怕不见得很好罢?……”
长妈妈,一个一贯带领着我的女工,或许是觉得我等得太苦了罢,悄悄地来奉告我一句话。这马上使我气愤并且哀思,决计和猫们为敌。她说:隐鼠是明天早晨被猫吃去了!
她又有所要求似的,摇着我的肩。我忽而记得了――
这类敬意,固然也逐步淡薄起来,但完整消逝,大抵是在晓得她暗害了我的隐鼠以后。当时就极严峻地诘问,并且劈面叫她阿长。我想我又不真做小长毛,不去攻城,也不放炮,更不怕炮炸,我惧惮她甚么呢!
而后我就更其汇集画图的书,因而有了石印的《尔雅音图》和《毛诗品物图考》,又有了《点石斋丛画》和《诗画舫》。《山海经》也另买了一部石印的,每卷都有图赞,绿色的画,字是红的,比那木刻的精美很多了。这一部直到前年还在,是缩印的郝懿行疏。木刻的却已经记不清是甚么时候失掉了。
《二十四孝图》
一九二六年仲春二十一日。
我们那边没有姓长的;她生得黄胖而矮,“长”也不是描述词。又不是她的名字,记得她本身说过,她的名字是叫何为么女人的。甚么女人,我现在已经忘怀了,总之不是长女人;也终究不晓得她姓甚么。记得她也曾奉告过我这个称呼的来源: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厥后她归去了,我那甚么女人才来补她的缺,但是大师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因而她今后也就成为长妈妈了。
当我失掉了所爱的,心中有着空虚时,我要充填以报仇的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