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展开眼睛,翻身下了榻,披着外套走到屋门处,小声问道:“是谁?”
伴跟着一个宏亮的唤声,府上的卫长张纯迈步走到鲁阳乡侯面前,抱拳说道:“乡侯,弟兄们已筹办好了。”说着,他脸上闪过多少踌躇之色,问道:“乡侯,真的不需鄙人跟从么?此地往北的鲁山,相传亦有一伙贼报酬祸,我担忧……”
看着父亲一本端庄的模样,赵虞忍不住笑了一下,吓地坐在他身边的静女偷偷拉扯他的衣袖。
此时,二人便看到有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停在不远处,从旁,有大抵数十名穿戴制式甲胄的县卒跟从保护。
“刘公言重了。”
话虽如此,但贰内心设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转头看了一眼鲁阳乡侯,见后者点点头拥戴周氏的话,赵虞有些镇静地说道:“娘,孩儿这就用饭。”
仿佛是重视到了儿子的视野,鲁阳乡侯瞥了一眼儿子,旋即再次将目光投在手中的书卷上,口中安静说道:“感觉为父心肠冷,对那些灾黎的惨状视而不见?”
“别急别急。”周氏笑着说道。
“奴不知,来人并未解释。”
赵虞客气地回了句,旋即转头看向鲁阳乡侯。
半晌后,有卫士在马车外禀告道:“乡侯,刘公来了。”
不过惊奇归惊奇,既然是鲁阳乡侯的号令,静女天然不敢担搁,她立即走回床榻,悄悄推着在榻上呼呼大睡的赵虞:“少主,少主?”
纵使是隔着老远,赵虞亦能感受一股激烈的惶恐、绝望劈面而来。
见此静女敞开屋门,裹着外套稍稍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卫士大哥,不知乡侯有何叮咛。”
“乡侯?”
静女有些惊奇,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谨慎地将屋门开启了一线,从门缝中瞄了几眼屋外。
亦或是……
说着,此人的目光便落在了鲁阳乡侯身侧的赵虞身上。
『看来应当是……』
说着,他带着几分高傲多看了一眼赵虞。
“有劳。”
“是。”
鲁阳乡侯面带惊诧地看了一眼赵虞,旋即轻哼一声:“奉迎为父是没用么。”
他的目光,在那些灾黎群中寻觅当日那名带着两个孩童的妇人,但很遗憾,他没有见到,他只瞧见其他灾黎用参杂等候于绝望的庞大目光看着马车缓缓分开。
“是!”张纯抱了抱拳。
赵虞现在方才得知本日的目标地,猎奇问道:“是去汝阳县讨赋税么?”
当时赵虞从车窗远远窥视县城,此时他这才真正目睹所谓的灾黎潮,那真是如同潮流普通,只见在县门紧闭的县城外,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躺坐在路上,或躺坐在田中,直至有县卒摈除,才不肯意地退后。
“……”
“二公子?二公子?静女?”
乡侯要带少主出门?
在鲁阳乡侯的要求下,赵虞与静女跟着前者下了马车。
跟着一名卫士一句喊声,两辆马车缓缓启动。
背倚着关上的屋门,静女心中有些惊奇。
待洗漱以后,赵虞带着静女前去北宅。
“刘公您过誉了,小子愧不敢当。”
“不。”赵虞摇了点头,当真说道:“恰好相反,孩儿感觉,爹您还是做大事的人。”
鲁阳乡侯摆摆手说道:“此次我与县城的刘公一同前去汝阳,刘公身边想必也有差卒跟从,虽不及府里的弟兄勇悍,但些许毛贼,可如何敢攻击官车?”
大抵小一个时候后,一行人来到了县城四周。
悄悄拍拍静女的手背,安抚着这个因看到县城外灾黎数量而遭到惊奇的小女孩,赵虞转头看向父亲,却见坐在他俩劈面的父亲正襟端坐,单手拿着一卷册本聚精会神地观阅着,神采非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