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此人还真是,叫人不晓得说甚么好。
叶将白翻了个白眼,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到底是被谁惯出来的这副没法无天的模样?他如果就这么从了,面子往哪儿搁?
一甩衣袖,叶将白扭头就走。
“没有。”长念叨,“可那也是性命。”
叶将白觉得本身听错了:“甚么?”
长念捻了点心吃掉一个,甜甜地笑了笑:“那不然留在府里,等着国公斩草除根?”
“不是。”叶将白神采乌青,“刚做的蜀绣云龙靴,沾泥了。”
面子不晓得搁哪儿了的辅国公与赵长念一起微服走在了街上。
长念跟着爬上去,看了看院子里头,拉着他一起踩瓦檐,去了屋顶背面。
“你懂甚么?”叶将白眯眼,“我杀他一人,他子子孙孙要不要来替他报仇?斩草除根才最是洁净利落,况踌躇以儆效尤之效,何乐而不为?”
他做得没错,叶将白很有底气地想。
但是,回到国公府,大步迈着的步子一转,还是磨磨蹭蹭地去了赵长念的院子。
“去哪儿?”
长念恼:“那你杀我父皇的时候,如何没杀了我?”
大师都是成年人了,他愤恚地想,跟谁闹小孩子脾气呢?谁还会去哄她不成?
长念一顿,昂首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隧道:“没空。”
叶将白怒瞪她。
“鄙人既然没有筹算压服殿下服从鄙人的观点,殿下何必如此介怀?”叶将白感觉好笑,“姚重夜一家人跟殿下有干系?”
“那是一言分歧?”长念眯眼,“我与国公,在性命之事上设法相去甚远,多说半个字都嫌累。”
“殿下多虑……”
听他这话,长念感觉有点气,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沉声道:“顾恤性命,乃人天生之性也,何谓妇人之仁?现在局势本就窜改万千,很多人因着职位财帛背叛投敌,这些人断是该措置的,但家中老幼没事理十足正法。”
叶将白嫌弃地盯着那官邸看了一会儿,俄然感觉那里不太对劲:“姚府?你……”
“如何?”长念挪开脚看了看,“踩疼了?”
想很有气势地拍桌子恐吓人,可看了看手里还没吃完的点心,长念忍了,横眉道:“国公不是向来喜好这般说话?我也不过是学了三成。”
得,又说返来了,就是妇人之仁。叶将白撇嘴,端了茶喝了两口,不想再与她争这个。
他们眼下的院子里站着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儿,被奶娘带着,像一个个奶团子,笑着闹着在转圈儿。可背面的一个院子里,倒是大人的吵嚷和哭声。
叶将白:“……”
因而他轻叩院门,问:“殿下可有空?”
“就说愿不肯吧。”
“与虎谋皮,不沉思熟虑怎能活得下来?”
因而叶将白顺理成章地就在她面前坐下了。
宫道上世人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长念神采微白,看向他的眼神如寒冬井水。叶将白冷眼还视,内心微微有点发虚,可转念一想,有甚么好虚的啊,此人想杀他的时候也没嘴硬过,他就过过嘴瘾又如何了?
“王府还充公拾安妥,人手也没安排,殿下这就要急着走?”他问。
半个时候以后。
两柱香以后,叶将白重新站在了别院门口,手里端了一碟“乳燕归巢”,满脸不甘心肠道:“瞿厨子做了这个,让我给殿下送来。”
叶将白细心打量她一番,嗯,面色安静,眼里也是一片暖和,想来是已经消气了。
眼瞧着到大门了,叶将白不情不肯地想走正门,长念却一把拉过他,做贼似的绕去了侧面。
“做甚么?”叶将白抱着胳膊俯视她,“殿下若还是想为姚家人讨情,那鄙人可先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