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那木牌还藏在枕头下吗?我顿时帮你拿来,等我!”
面前是李槐那张刚正脸,尽是气愤:“杜月芷,我李家与你无冤无仇,更养了你十年,你为甚么关键我娘,还烧了我的家!我娘那么大的年纪,走不动跑不得,你放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曾抱过你,喂你吃,保你命!”
杜月芷甚么都明白了,脑中嗡嗡做响,浑身血液几近逆流,恨毒了乌氏!
好多人本来笼着袖子看火,闻之大惊:“李婆婆也在内里?现在火势太大,这么点水如何够,来不及了……”
“乌嫂,芷女人常日也为乡亲们诊脉治病,要真如你所说,那早就有人告上来了。我倒是传闻你常日虐待芷女人来着……”
正要接时,木牌忽而起了火,窗扉成了火球,斜刺有人泼了水上去……
杜月芷看了一眼,是李嫂的丈夫,前年帮他治过偏头痛,想不到他竟然也在。
杜月芷晃了晃嘴巴里的布条,要我招,得先把我口中的布条拿下啊!
师爷此时已经拿了一张纸,放到杜月芷面前,让她认罪。杜月芷抬起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冷冷看着他。
师爷捻着山羊胡,点头晃脑,正色凛然:“芷女人,你就招了吧,在祠堂里招,总比在公堂的板子下招好。那大板打在身上,你细皮嫩肉的,挨不了两下。”
杜月芷二话不说,仓促去了东庄帮她取。找到木牌,回身就走,不经意间撞倒了桌子,上面的茶壶破碗摔了一地,她撑在地上,只觉到手钻心的疼,举起一看,一片破瓷刺动手心,鲜血淋漓,染红了木牌。她咬牙拔了下来,丢了开去。
“啪”,有人用冷水泼了杜月芷一脸,她睫毛微微颤抖,展开眼来,微微发怔。
师爷见杜月芷如此不识相,痛骂不止。
夏侯乾定是把铃铛送进杜府了,现在来的人,是……
杜月芷悲忿交集,推开乌氏,本身冲到最前面,拿了水往内里泼:“婆婆,婆婆!你出来呀!”水那么少,泼到大火里刹时化为水汽,桶那么重,她的手受了伤,可却感受不到痛。她要救李婆婆,就算谁都不救,她也要救!
杜月芷吃了一惊,如何会,如果她都逃出来了,为甚么李婆婆还在内里?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年青时候的李婆婆站在窗下,垂着头存候,轻风吹过她的发丝,衣裙簌簌,面庞恍惚。那映着日光的窗户微微开启,伸出男人纹着繁复斑纹的蓝缎宽袖,袖子下一只裸净的手,惨白而苗条,托着一只小木牌,递了过来。
祠堂里有李槐,乌氏,师爷和几个庄子里驰名誉的人。
杜月芷站在高处,到处找不到乌氏,忽见师爷神采仓促,走到一棵百年槐树下,再一看,乌氏的脸竟然露了出来。杜月芷朝乌氏缓慢地走了畴昔。乌氏和师爷正背对着她,那槐树庞大,遮住了他们,四周都没有人,大师全去看热烈去了,以是杜月芷走近也没人发明。
耳边又响起几小我的声音:“本来火势小的时候,大师预备救火。乌嫂冲了出来,挡在门口,说念儿刚死,这里出过天花,怕再有人传染,烧就烧了。我们也不晓得内里另有人。李槐又去了山岗埋人,现在还没返来。李家由乌嫂做主,我们外人又有甚么话,只要不烧到别家就好了。”
杜月芷一惊,缓慢归去。越靠近李家,堆积的人就越多,杜月芷焦急地挤畴昔,眼看李家已火势伸展,烟雾熏天,抬着水的人已经来了,泼的倒是中间的屋子,另有人在挖断绝带。她双脚酸软有力,几近晕倒在地上,大声道:“水来了,为甚么不救我家的火?李婆婆还在内里,她会被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