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廿廿便是一怔,心下隐有所动。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端庄的。因这《西纪行》的戏本子,还是康熙爷亲身命人清算出来的,故此每到季节,宫里是要唱《西纪行》的,不但是为了热烈,也是为了记念康熙爷。
而这事儿既然牵上满珠巴咱尔,那但是订婚王嫡长女的额驸,订婚王绵恩如何能够袖手旁观。而绵恩三年前便是步军统领,这便绕了一个圈儿,终究兜回步军统领衙门的公事儿上,仅用五百两、还没到手的银子,将明安完整掀翻在地!
这会子在场的,唯有内廷主位,并未赏宗室福晋们一同来看戏。
“故此啊,便是前头几年演不得戏,我也不爱看,但是本年啊,却当真要阖宫高低都一起好好儿看看戏,乐呵乐呵去呢。”
“总归这事儿里的关头人物——额驸丹巴多尔济啊,我可不认得。倒是皇后娘娘与人家多年前就认得了,相互能放心交底的。”
吉嫔悄悄垂首,缓缓地笑笑,“也好。要不然我这个嫔位坐得便也不稳妥。我们总归都是后宫里的女人,若没有皇上的宠幸,那便统统都是空的。”
廿廿含笑远远儿瞟了吉嫔一眼。
廿廿顿时红了脸,抓过宫扇来照着吉嫔手背便拍畴昔,“姐姐要笑,固然笑我就是。姐姐这是安了多大的胆量,连那位都敢笑话去了?”
吉嫔轻笑转眸,“你如何还忘了个大功臣啊?若没有人家在朝政外藩宴上,给了喀喇沁部那么大的一个脸面去,那订婚王又如何能得了放心丸儿,这便敢铁了心肠去借步军统领衙门的番役,完整扳倒了明安去啊。”
那活神仙一张口,嗓音清越,又衬着水声,尽显空旷辽远。
廿廿按按吉嫔的手,“这内里,自也缺不了富察氏的推波助澜……我虽不消她,但是如何就那么巧,订婚王绵恩的福晋也是富察氏,二阿哥那侧福晋为了能斗倒舒舒,暗里里必然也在订婚王福晋那边儿使了很多力。”
吉嫔便轻哼一声儿,“罢罢罢,皇后娘娘万勿见怪,是嫔妾的嘴碎了。”
这些与昆腔、弋腔分歧的声腔,统称为“侉戏”。
过节的氛围叫人欢畅,但是廿廿等几位心下却还是都不免小小的欣然。
“故此过年赐宴福晋们的时候儿,倒没用我使多大的劲儿,订婚王福晋已然明白我的意义了。”
廿廿也笑着点头,“亏你嘴倒严,之前半点儿都没漏过口风呢!那之前你射粽子已经给过你赏了,你这会子便没有了!”
廿廿尽力而笑,“故此啊,我自是要将姐姐给排在前边儿的!我晓得,这些年过来,皇上虐待了姐姐……”
现在是没有皇太后了,廿廿想了想,还是亲身来请婉贵太妃,她亲身扶着白叟家,带领六宫一起乘船,到了“万方安和”去。
廿廿也无法地笑,“你这是唱的甚么?《西纪行》不成?”
万方安和是水上所建,声音便能潋滟着水声儿,故此唱起戏来最好听。畴前都是乾隆爷奉着崇庆皇太后听戏的处所儿。
吉嫔耸了耸肩膀,“只可惜啊,皇后娘娘还是孤负了那唱戏人的一片心去。说了这么大会子,竟然还没猜中人家的情意呢。”
瞧着廿廿的神情,吉嫔抚掌而笑,“可终究想明白几分了?我啊,前儿可瞧见有人本身个儿私底下哼哼唧唧的去了……”
“回皇后娘娘,皇上请皇后娘娘率六宫,移驾至万方安和呢。”鄂罗哩笑眯眯地前来禀报。
廿廿轻咬下唇,伸手握住吉嫔的手去,“……皇上在这事儿上的心机淡,又经心都在国事上,这便总想不起来翻牌子。从本年起,我会提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