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还不晓得这件事最后皇上会如何措置,但是起码,单凭廿廿这句话,丰绅殷德就不至于丢了性命了。
而从这几年十公主府里陆连续续出的这些事儿里,就充足折射出皇上对于丰绅殷德的不待见。那这背后,便也一定就没有皇上对十公主这个mm的不待见。
看来缊布也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陈德之流极有能够是冲着她来的,只不过可巧儿,跟皇上撞在一处去了。
十公主哀然点头,“那府邸是我的公主府,那长史是我公主府中的大管家,府中统统的主子都是外务府陪送给我的嫁奁……大家都称道我当年的风景大嫁,便连嫂子也觉得那统统全都是属于我的,主子也都是该服从于我的主子。”
廿廿垂眸道,“十额驸曾经责打过奎福,并且命令要革去奎福的长史之职……”
罢了,便是最后一次。小时候儿那一场了解,现在她身为中宫,便也留他一命吧。
吉嫔看了看廿廿,“淑嘉皇贵妃的娘家侄儿,办惇妃闺女的家务事……你猜,他在写给皇上的奏本里,是会添油加醋,还是大事化小?”
十公主便笑了,抬眸望了望廿廿,欲言又止。
但是廿廿却还是随即悄悄摇了点头,“……就算陈德用心叵测,但是我还是信赖十额驸的为人。不会是他。他即使是和珅之子,但是先帝爷和皇上对他恩眷却深。”
廿廿也垂首忖了忖,“皇上刚因西边儿三省剿匪戡乱安定,赐给了十额驸民公的爵位,他这会子不深感皇恩,循分守己,他这会子还能做甚么去?”
四喜未几时便返来禀报,说是缊布。
廿廿立时就明白了,抓过一颗葡萄丢畴昔,“姐姐又用心往里绕我呢!姐姐本身个儿不肯意说的话,这便叫我来讲!”
缊布谨慎看一眼廿廿,“主子不但为皇上想,又何尝不是为了皇后主子?即使外人不晓得,但是主子此等家臣都晓得,当年亲身带人擒获和珅的,不是旁人,恰是皇后娘娘您啊。”
廿廿在圆明园里避暑,闲来与吉嫔饮茶下棋,日子可贵地安逸些。
各自落座,廿廿叫十公主先喝了碗茶,才缓缓地问,“公主今儿急着见我,但是出甚么事儿了?”
——丰绅殷德,是过分度了。
给十公主陪嫁的那么些东西和人,应名儿是给公主的,但是它们和他们从未有一日实际上属于公主过,还是还都掌控在天子的手中。
廿廿自拈了一粒儿葡萄咬进嘴里。
十公主便急得落了泪,“嫂子……你可别吓我!瞧你的神情,如何,还肯信那奎福的话了不成?”
廿廿明白缊布发笑的原因——公主府的名义主子是公主,不是他额驸,额驸见了公主也是要施礼的;何况公主府长史都是外务府委派的,长史的旗籍仍然在外务府,压根儿就不是你额驸的主子,额驸如何能命令革去长史的差事去?
她明白,吉嫔的意义是说:淑嘉皇贵妃的母家侄儿当然跟惇妃母女俩挨不着,但是皇上与孝仪纯皇后却能挨着啊。淑嘉皇贵妃母家人不至于讨厌惇妃,但是不即是皇上不讨厌。
八月,皇上驻跸热河避暑山庄,虽与廿廿分开两地,但是归期已定,不日即将回京。
廿廿便也眯起眼来。
廿廿便笑道,“是我特地叫王姐姐来的。我瞧着十公主家里怕是有要紧的事儿,王姐姐是我身边儿的女诸葛,凡事都能帮我们参详参详,公主不必见外。”
廿廿细想想,悄悄抬眸,定定凝睇十公主的眼睛,“……我不信。凭我对十额驸的印象,影象里的十额驸是个爱玩儿爱闹的性子,但是若让他为和珅报仇,他却没这个胆量。”